吃完了那个葡萄,又拿观若打趣,“殷姐姐最近给将军写信,是不是都写的短了些?” “我可听见我家嘉盛在家书之中抱怨,说每回将军接了家信,都有些意犹未尽。精力无处发泄,便总是操练他们。” “嘉盛又不是蒋副将能以一敌十,日日习武,实在累的不得了了。” “情人遥怨夜,有纤云弄巧,殷姐姐还不快快回去,教飞星传恨?” 近来观若忙于丽人署之事,精力的确是比平常更为短了一些,甚至有一次在给晏既写信的时候,写到一半都睡着了。 被蔺玉觅这样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倒又还是‘我家嘉盛’,方才嘴怎么这样坏?” 她只是硬撑着厚脸皮道:“按理说,你家嘉盛也该叫人好好管管了,军中如何操练,那是机密,怎么能就这样写在家书里?” 她们你来我去地斗了一会儿嘴,李夫人到底是露出了些担忧神色来。 “阿若,近来可有接到与军情有关的公文,明之给我的家信之中,是从来不提这些事的。” 观若笑着瞥了蔺玉觅一眼,“您只看这丫头还有心思同我斗嘴,便知道前线是没什么事的了。” “那驿使日日都要跑到她那院中去,不是送信,便是接信,他们夫妻之间通信的频率,远比我和明之高的多了。” “嘉盛又是个大嘴巴,一点事也藏不住,往后您要问这些事,问阿寻倒还快一些。” 这当然只是揶揄而已。 平日送到晏既案头的公文,除却一些无关紧要的,在他批复之后,都会再送到观若这里来。 而观若自己也在想办法仿照从前萧氏之法建立自己的信息渠道,无可避免地会遇见一些从前萧氏的人,萧翎应当知道,态度却模棱两可。 “母亲放心,我这里也没有收到有关河间的什么消息,定然是一切顺利的。” 李夫人便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又自嘲了一番,“瞧见你与阿寻的态度都如此乐观,倒是又令我自惭形秽了。这样才是好事,你们的丈夫,都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观若与蔺玉觅对视了一眼,俱都笑了笑。 这世间所有征妇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甚至无关爱与不爱。 在这世道之下,女子的命运总是寄托在男子身上,或是“父亲”,或是“丈夫”,又或是“儿子”,便是不想担心,也只能为自己而担心着。 而今夜过后,着三场宴会过后,这世上又会多了几十名征妇,在丈夫出征之时,日夜悬心,盼望着他能好好地归来。 这样一想,今夜七夕佳节,似乎又背负上了更为沉重的意义。 但于观若而言,总是不会更沉重过去年的七夕了。 等回到永安宫之后,她会对着萧翾的画像,好好地同她说一说自己近来又做了些什么的。 蔺玉觅身体不方便,若是待到结束之时再走,总担心被冲撞了。夜色也渐渐凉下来,众人便也就先各自散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