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于你而言很恐怖?” “对!很恐怖!”夏蒹斩钉截铁。 裴观烛看着她,手正要过去擦净她额间渗出来的细汗。 楼下便有声音喊,“夏姑娘!你怎么啦?” 原本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少女偏过头,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皱眉跑下了楼。 “没事!” 少女清亮的声音悦耳如银铃,墨发上流苏微晃,连带着头顶微翘的碎发,很快便如脱兔般自楼梯口消失了踪影。 …… 荒漠风沙大,吹在人脸上像是一把把小而尖的刀子,不流血的刮过来,连带着头皮都被割到发疼。 夏蒹摸了摸嘴角贴着的胡子,生怕这粗糙的胡子被风刮跑,捂着帽子坐到避风口,旁边忽然伸过来一条肌肉虬结的壮实胳膊,叮咣的敲打了两下夏蒹后背。 “呕咳!” 夏蒹险些被捶的灵魂出窍。 “艾玛,怪哥们儿给忘了,夏老弟儿你体格儿不咋行哈。” “啊呵呵……也没那么不行,没那么不行。”夏蒹捂着头顶的帽子低头道。 “你练得是啥邪功来着?这真能顶上事儿不?” “能呢,葵花宝典,那不算邪功。”夏蒹摸着后背坐起来,坦然道。 “唉你说你这……”王大哥看着夏老弟这可怜样,就很不能理解。 前两天刚来,一大堆凶猛大汉里,就夏老弟跟他带着的那男的不一样,一个黑的跟脸上抹了炭似的,另一个白的跟死了好几天似的,反正看着没一个能打的,尤其这夏老弟说话还跟个女人一样,结果当天一上比武台,夏老弟就爆发了自己惊人的战斗力,用从没见过的方法将对手一个一个摔出了比武台。 那之后,王大哥便觉此人不可貌相,问了问他练得究竟是什么邪门功法。 夏老弟摇摇头,“这是我们那个地区大家伙都知道的功法,不能说是邪功,只不过,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啥玩意儿?!”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王大哥注视着夏老弟雪亮的眼睛,只感觉一股酸涩自心底冒出来,登时就皱起了脸。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吧。”夏老弟看他这副模样,笑叹道。 “听……听是听见了,咋的了?” “我的声音,就是因为我练了这个功法,导致再也无法跟寻常男子那样粗野。”说到这里,夏老弟惆怅的叹了口气。 “你看到我的身板儿了吧。” “看……看是看到了,咋滴了?”王大哥回话的语气都情不自禁带上了几分怜悯。 “我的身板儿,就是因为我练了这个功法,导致我再也无法长大,”夏老弟又叹了口气,“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我都无法再长大了。” 太可怜了。 虽然夏老弟真的很强,但是背后要做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王大哥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听了这一桩可悲的往事,自此再也没办法对夏老弟弃之不顾。 …… “王大哥,你找我是有事吗?”夏蒹感觉后背一阵发疼。 她当初就不该抖什么机灵,说自己练了必先自宫的葵花宝典。 这王大哥性格像老妈子,从那之后天天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昨儿大晚上风沙大,二人守夜的时候还专门搬了个被子,对夏蒹敞开了自己一身臭汗满是胸毛的怀抱。 “过来老弟儿,大哥抱着你睡,这大黑天儿怪冷的。” “不用了,真不用了大哥!真不用了大哥!” 她昨夜丝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王大哥的好意,本以为今日王大哥估计不想跟她说话了,没想这结束了任务又找过来了。 “也没事儿,也没事儿,就是俺今儿上那山沟沟摘了仨棒子给你,你大晚上跟你那好哥们儿烤烤吃去。” 大黑手攥了三根大玉米过来,夏蒹道过谢,只拿了两根,“我俩一人一个就行了,剩下那个大哥你吃吧。” 夏蒹把自己麻袋里头的饽饽分给王大哥两个,出门在外,这样的交易常有,这两日都是王大哥出去摘点水果回来,她就用饽饽换。 王大哥乐呵呵的捧过来,看着这渐黑的天道,“今儿不用咱守夜,不过这风沙实在太大,夏老弟儿你晚上就跟哥一被窝,你别害臊,哥不笑话你滴。” “不用不用,”夏蒹一听一被窝脑袋就大,“我有地方去,那被子王大哥你一个人盖就行。” “上哪儿去?”王大哥问,瞅见后头那辆精贵马车,撇了撇嘴,“你找他去啊?” 王大哥不喜欢裴观烛,应该说,这里所有被聘请来的江湖人士都不喜欢裴观烛。 接活就接活,上那么又脏又乱的地方还穿的干干净净,大家伙一路风餐露宿蓬头垢面,人家就坐在马车里,吃个饭都有小厨房亲自送过去,除去第一次见,之后再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