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身处一片奢靡的人浪之中,或许是什么晚宴大厅,身边的男人一手端酒,另一条手臂亲昵的环住她,侧头和旁人絮絮交谈。她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一概不知,男人应该也不甚关心,因为他的手指正不耐烦的在她背上轻轻敲着,连带着让她也躁动起来。 应羡活动起她唯一能活动的眼球,无聊的打量着人群,然后刻薄的点评,大多数人都配不上他们身上的锦衣华服和昂贵珠宝,直到她看见一对异常貌美的男女。 女人身着一袭珍珠白抹胸长裙,裙摆上的鸵鸟毛流苏裹着她骨肉匀停的小腿,目光流水般的旖旎情多;穿黑色戗驳领西服的男人有种近乎奢华的俊美,他的手似有若无的扶着女人的背,她裸着的两扇蝴蝶骨还没来得及振翅就被那只手温柔的镇压了。他们漆黑的头发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眩目的光晕,两张美丽到悚人的面孔紧紧挨着,叫人惊奇的发现他们是如此相像,造物主时而吝啬的令人发指,时而又奢侈到将如此海量的美仅仅加诸于两个人身上。 总之,他们看起来非常完美,不可逼视,除了彼此之外的任何人接近他们都会自惭形秽。应羡几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男一女,她觉得只有一个大逆不道的词语能够形容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 为了确认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应羡转而向别人求证,她轻轻启唇,那个女人也和她做出同样的动作,“魔镜魔镜,这个世界上最般配一对人是谁?” “可以是任何人,”那面照出了她和她身边男人的古董镜子仿佛聆听了她的心声,发出一声饱含恶意的嗤笑:“除了你们。”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蛮横的声音在不甘心的追问,凭什么? “看看他的脸。”镜子大发慈悲,试图提醒这个蠢女孩她正在铸成大错,“看看你们的眼睛,多么相似的眼睛,难道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它古怪的笑起来:“竟然有人精神错乱到觉得自己同亲生父亲很般配。” 应羡在醒来的三分钟之内忘记了梦中的一切,包括在夜晚发生的那些现实——突如其来的情潮和在那之后不请自来的她爸爸以及他们之间那种古怪的氛围也一并模糊了。她懒洋洋的伸出凝白的手臂,开始陶醉于新做的指甲,莹白的贝母甲片多么美丽。她是那种天一晴就会忘掉一分钟前正在淋雨的孩子,心中明亮到一切阴影销声匿迹。 好吧,可能并不是完全没有暗面,但如果没有人逼她一把,她一般不会主动去想那些事情。 她像茜茜公主一样穿着睡裙走上露台,沐浴着多到不要钱的阳光深深地呼吸,感受清新的空气充盈肺部。然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