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下!” 说话间,几名奴才一拥而上,不顾丫鬟们又哭又求,拖着便往后屋方向去了,留下朱珠同那脸色苍白的老婆子在一边站着,想讨情却又不敢说什么,只一味低头捏着自己衣角。 “不是在苑里抄经文么,怎跑到这里来了。”这时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朱珠,斯祁鸿祥冷着声问她。 “李妈妈说您几次拍人来寻过女儿,女儿怕阿玛有什么要事,所以过来看看。” “哦。”这句话令斯祁鸿祥想起了什么,面色缓了缓,道:“你不说我几乎忘了,早些时宫里差人到府,说太后老佛爷这些天心情好,要召你们几个年轻姑娘进宫作陪。等稍晚些你预备妥当了,去你额娘房里一下,她有话要同你讲。” 一听是太后召自己进宫,朱珠眉头不由蹙了蹙。 心下自是有些不太情愿,却也知道推诿不得,只得应允了,随后跟着婆子返回自己住处,简单做了些收拾,再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随后坐了轿子一路往南,去了母亲安佳氏所住的屋子。 一路上,轿身吱吱嘎嘎颠得烦闷,不由又想起之前所见那名黑衣男子,便装作随口般问李婆子:“李妈妈,今儿在栖霞堂那人,李妈妈可对他有所知么?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会同顺天府尹相熟。” “许是医术高明吧,听老爷称他先生,当是很为敬重的。” “如此年轻,能高明到哪儿去。”朱珠不屑。 婆子毕竟同那些年轻丫鬟不同,虽主子这样说,也照例的一脸慈笑,谨慎道:“总归是会寻到高人,医治好我家少爷的病,如此一来,姑娘您也不用整日那么心烦了。” “听说若能治好大哥的病,阿玛便要将我许配给那些郎中。” “姑娘多心,老爷夫人待姑娘如掌上明珠,怎舍得轻易许配给那些低下的人……” 说话间,已到了提督夫人安佳氏所住的善香居。 安佳氏笃信佛教。 在善香居了立了间佛堂,平时整日在里头吃素念佛,很少露面,即便自己的女儿也很少往来,所以朱珠不知她此番忽然特意要见自己,是有什么事。 通禀后进屋,见安佳氏独自一人在客堂的榻上坐着,手里拈着串佛珠在念经。 听朱珠进门,便放下佛珠直起身,示意她到自己身边身边坐着,然后忽上忽下地看着她,似乎心里头有什么话要同她讲,却一时又无法说出。 母女两生疏至此,怕也只有如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 当下朱珠心里头轻叹了口气,问:“额娘这一向身体可好?” “好是好,只是你哥哥他……” 每次见到安佳氏,她必提斯祁复,但每次只要稍微提到一点点,就会令她哽咽。于是朱珠笑了笑,同往常一样安慰道:“额娘放心,阿玛已提高了求医的赏金,相信不用多久必会寻到良医,为哥哥治好病的。” 安佳氏笑了笑。 同样的话每天听不同的人说,听得她已经有些麻木,也不存多大期望,只低头继续将佛珠拈在手里一阵拨弄,随后示意朱珠靠近自己身边,伸手将她脸上那张面具轻轻卷起了,仔细看了几眼。 片刻轻轻叹了声:“几日不见,你又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朱珠低头将面具重新扣好。 这面具从她五岁时起戴,至今已带了十三年,有时错觉它已在自己身上生了根发了芽,哪时不戴倒是不适应起来。所以在面具下低笑了两声,道:“总也就这副样子,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做姑娘的哪有不好看的。听说,明儿老佛爷要召你进宫了是么。” 朱珠点点头。 安佳氏沉默了阵,站起身拨亮身旁的烛火,走到朱珠身边按了按她欲待起身的肩膀:“坐着,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朱珠只能继续坐着不动,任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女人在自己身旁站着,在烛光下一遍又一遍看着自己的脸。随后手在她发丝上抚了抚,解开上面挽着的发髻,取了一旁的梳子过来,一下一下给她梳理了起来:“老佛爷疼你,想着你,是件好事。不过额娘也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姑娘家一不称她的意,便吃足苦头,所以一进深宫,你万事要小心了。” 朱珠点点头。心头有些发热,因为自长大之后,已很少听她额娘同她说这些体己话。 “不过,当讲的你还是要讲,不要因忌讳而唯唯诺诺,被宫里人轻视了去。” “嗯。” “还有,别跟宫里的阿哥们多说话,他们对你自是好的,但老佛爷看着会不喜欢。” “是,尊额娘教诲。” “还有……”说道这里,手中顿了顿。朱珠不由抬头朝她望了眼,见她眉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