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处都是与劣质漆料融为一体的暗红,格外触目。 角落是厕所,甚至都能被叫做厕所,充其量就是个茅坑,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不时还有飞蛾噗噗滋滋地朝亮起的灯泡撞过去,一下又一下,在封闭的小空间内像是永无止尽的呻/吟。墙角布满了大片大片的蛛网,黑粗的蟑螂窸窸窣窣地爬了满墙。 我草这他妈能住人啊林柯雪忍不住爆了粗,想到从这所学校过往的惩罚中的听闻。 【真的,这里的畜生都给爷死!我只说亿次】 【还治病,关在这种环境下,怕不是没病也要逼出病】 【这里最有病的就是这些把孩子送进来的父母和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离这里废弃,仅仅才过了两三个月不到。 这就意味着,两三个月前,仍旧有学生被关在这里忍受着痛苦煎熬。 顾淮下颌一动,脸色很不好看,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啐骂。 关灯!是教官来了!时不言冷不丁拽了他一下,拉着人就往外跑。 顾淮猛然关了灯,跟着时不言往楼上跑。 林柯雪被无情丢在身后,喘着蹙起跟着两位大佬短短十五秒上了六楼。 呼林柯雪鞋都没脱就上了床,一边压抑着喘气,一边骂娘:这是真的狗啊,这是真的狗! 还没等他骂完,就听到两道脚步声踏上了楼梯,这位同学立刻识相地闭了嘴装死。 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极为劳累的一晚,就算是那厕所女鬼来了,估计也叫不醒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们是在铃响后一片寂静中察觉不对劲的。 顾淮抱着粉色的小盆正要出去洗漱,就看到一间房里沉着脸进去了几个人,又死瞪着眼珠带出来了两个人。 顾淮眼珠一眯,耳边响起一道晨起带着沙哑的嗓音:那房里之前住着四个人,刚才出来了三个。 他回头看了眼时不言,薄唇紧紧抿了一下,嗯,昨晚死人了。 死亡带来的恐慌一直蔓延到了第二声铃响。 这声铃响意味着要集合去上课了。 走廊这才有人大声收拾起来,捏着时间赶了下去。 跟时不言和顾淮在一个班的人在排队的时候有人惶恐地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啊 顾淮这才抬头在队伍里看了一圈,一队七个人,现在排队的只剩下了六个。 而且教官在点名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常,这情况就跟第一晚死的那个人一样,NPC像是自动排除了死去的玩家,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我听他们说,昨晚上那人顿了一下,避开了死这个字眼,含糊地带了过去,那人没有触发支线。 怎么会?!难道死人是随机的吗?! 不会吧,我听说他为了积分,偷偷触发了 这种就近原则带来的惶恐传染给了队伍里剩下的4人,仿佛今晚死的就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们诚惶诚恐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淮靠着窗坐下去,视线恰好落在中前排一个空了的位置上,他记得那个位置做的是一个玩家。 怎、怎么了?前桌的女生感觉到后排的小动作,红着脸转过来问。 顾淮指了下空着的座位,问:那里之前有人吗? 女生茫然地眨了下眼,啊了一声转过视线,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道:好像没有吧 顾淮了然地道了声谢,撑着脸看向窗外。 女生视线在他侧脸上盯了两下,有些茫然地把身子转了回去。 在这里死了,就是自动被所有NPC抹除了,除了一起进来的玩家,再也没人知道曾经还有个某某,在这里出现过。 课间的时候,时不言揣着手慢悠悠踱了过来,垂着眼皮左右一扫,从空位上拉了把椅子做到顾淮旁边。 顾淮默契地没回头,仍旧看着窗外。 果不其然,有人过来说话了。 你们在干吗?说哑好奇地问。 顾淮转过脸看着他:COSPLAY。 说哑:扮、扮谁啊? 时不言:姜太公。 说哑: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说哪里能查到以前那些班级的信息?顾淮看向时不言,完全忽视了说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