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六殿下还是在闹脾气,不愿意搬去建福宫。”徐嬷嬷看着茶壶里面水开始冒热气,便准备着茶叶等物出来,“白蓉说六殿下发了好大脾气,劝都劝不住,据说是跑到乾宁宫去了。” 江画抬眼看向了面前的茶具,有些漫不经心:“陛下见他了?” “这会儿还没回来。”徐嬷嬷道,“六殿下瞧着虽然年纪小,但主意倒是大,怎么说都说不听。” “那就随他。”江画看着面前的茶叶,“若是不想去建福宫,也可以去云韶宫,或者去郑婕妤那里,哪里都随他,只要不在我眼前就行了。”自从与李俭说了让他搬去建福宫的事情之后,李俭在她面前都绷不住脾气闹了好几次,她前几次还想着这的确是个小孩,也许刚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还转不过弯来,让白蓉也劝了几次,说了皇子要搬离妃子宫殿是必然的事情,谁知道李俭便是不依不饶闹到了现在,只嚷嚷着说不想走,说楚王吴王离开他们生母身边时候都不是他这个年纪,直闹得她头疼,也彻底失了耐心。 “或者还只是小孩子心性吧!”徐嬷嬷叹了一声,“依着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先例来看,我们六殿下去建福宫的确正好,若是依着吴王他们来看,又的确早了一些。” “楚王是贵妃亲生的,当然想在身边多放几年,吴王也是一样。”江画看着徐嬷嬷用热水冲泡茶叶,语气不冷不淡,“我么,还是那句话,没那个母子缘分也不想强求有缘分,他在我身边学了规矩,能常常见到他的父皇,我给予他足够的成长空间,已经足够了,除此之外都是他的奢求。这世上那么多事情我自己都求不来,他又在想什么呢?” “话虽如此,怕不是陛下要过来说您总和小孩计较。”徐嬷嬷笑了笑,“陛下对小殿下也算有耐心了,依着奴婢看,像当年对楚王。” 江画没见过李章当年怎么对待的李佾,也懒得去知道这些旧事,但说起了李佾她就忽然想起了宫里面在风传的一些闲话来了。她看向了徐嬷嬷,好奇道:“我已经听着好几个人在说楚王在后宫和宫女搂搂抱抱,真的假的?” 徐嬷嬷当然也知道这事情,她想了想才道:“都是传闻,也没人抓着个正着。” “贵妃知道吗?”江画笑了一声,“这风言风语要是传到咱们陛下耳朵里,那就难说陛下要怎么对楚王了。” “那便不知道贵妃是否知道了。”徐嬷嬷笑了笑,“这事情能传到咱们耳朵里面,应当也能传到贵妃耳朵里面。” 云韶宫中,贵妃黑着脸听身边的宫人说了关于楚王李佾的这些风流轶事,半晌没吭声。 宫人见她这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垂首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贵妃徐徐吐出一口长气,然后才看向了一旁的宫人:“是谁开始传这些话的?谁最先说的?”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宫人低着头,声音也很低,“大家都是说听说,可没人说出最开始是谁说,娘娘要去查么?” 贵妃憋着一口气,这事情抓着源头了自然能知道是真是假,只是现在都传得这么广了……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有,会是谁在推波助澜? 会是淑妃吗? 应当不会,她虽然不喜欢淑妃,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宫里面淑妃的确没什么私心,她不屑于做这些事情。 是郑婕妤? 大概也不会,她避嫌都来不及,李佾对她那点心思,她自己不可能不清楚,据她观察来看,她也是躲着李佾的时候居多。 那么会是谁? 一时间她竟然都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传这种流言。 更重要的是,这流言到底针对的是谁,针对的是李佾吗? 或者只是虚晃一招,最终要针对的是她以及崔家? 还是要彻查到底才知道了。 贵妃闭了闭眼睛,重新看向了一旁的宫人:“去宣明宫问问淑妃在做什么,可有空,我现在过去方不方便。” 宫人忙应下来,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贵妃又叫了人进来换了衣裳头饰,又把肩舆备好,等着去宣明宫的人回话说淑妃有空之后,便往宣明宫去了。 冬天的风是冷的。 坐在肩舆上,贵妃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面色沉如水。 有些事情她是没法大张旗鼓去做的,后宫中说到底手握权柄的是淑妃而不是她。 如若她能手掌大权,怎么可能让这种流言在宫里面蔓延? 说到底还是淑妃放任的缘故,她的确没有私心,所以她也没有偏向,只要不是关于皇帝李章的事情,她就一视同仁统统不管。 想到这里,她便更觉得窝火了。 憋着火气下了肩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