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或少听到了一些风声。 她觉得这些人都在做无用功,皇上不可能再像先帝那般,昭告天下明晃晃地立个太子,这些人蹦的再欢,皇上也不会听他们的。 这一日,尤绾正站在书桌旁,给皇上磨墨。 并不是她殷勤讨好,只是方才在软榻上坐太久了,尤绾便从苏公公手里抢了这个活计,好站一会儿。 皇上不知在看什么,那折子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尤绾扫一眼便觉得眼睛酸,也亏得皇上能耐心看下去。 过了半晌,皇上放下折子,看到尤绾手上动作越来越慢,他轻轻一挑眉,道:“又累了?” 转得这么慢,若是值班的宫人敢这么敷衍他,早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尤绾瞪他一眼,把墨一放,揉着手腕便喊疼,还道:“这磨墨太枯燥,我不玩了。” 皇上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苏公公立即给尤绾搬来个梨花木椅,待尤绾坐下后,苏公公又退回到墙角。 “给你看个有趣的,就当解解闷儿。”皇上将方才看的奏折递给尤绾。 尤绾见他神色悠闲,便知这奏折里写的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便接过打开扫了几行,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顿时觉得自己不是在看奏折,而是在看话本。 “原来京城里还有这么多令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苦命人啊……”尤绾啧啧摇头,“怎么还全让四阿哥碰上了呢?” 那奏折上写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四子弘历,字里行间都是称赞四阿哥的贤德宽厚,出宫几趟,先是遇到了儿子不孝的孤苦老母,后又碰上屡试不第家境贫寒的中年举子,后面还为几个孤儿寻了亲,其中波折坎坷,实在是让人心酸啊。 若说京城中有这些苦命人,尤绾是信的。皇城根下未必都是富贵人家,天下百姓就没有不苦的。但身为皇子,四阿哥每旬顶多出宫一回,偏回回都能碰到这样的事儿,还费尽周折为这些百姓们排忧解难,又偏偏被路过的大小官员知道了,记录下他的贤行,又呈报给皇上。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尤绾是绝对不信的。她没看出四阿哥的贤德,倒觉得这种举动有些眼熟,像极了往日的廉亲王。 皇上面色已经沉了下来,他锐利的眼神盯着那奏章,说出的话带着冰冷寒意:“小小年纪沽名钓誉, 尽学了些歪门邪道。若是他再大些,恐怕就能恩泽四方福佑八海了,朕倒不曾想过,自己还能养出一位四贤王来。” 尤绾忍不住扑哧一笑,往日听惯了八贤王,如今听皇上在贤王前面加了个“四”字,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 皇上正生气着,被她这么一笑,板着的脸色也端不住了,硬声吭道:“你笑什么?” 尤绾摆摆手,不敢说皇上这张脸和贤字不太搭边,只道:“这事儿许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你还是仔细查查,不要妄下论断。” 一个还未大婚封爵的皇子,便引得这么多官员为他说话,这后面定是后宫和前朝暗地勾结,顺藤摸瓜查下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瞧着这熟悉的做派,哪里还能不明白是谁在背后弄鬼。他留着廉亲王至今,一是为了顾全皇家体面,二是稳定朝局,但如今朝政清明,西藏和四川也日渐安定,是时候该拔除眼中钉肉中刺了。 * 四阿哥的“事迹”在前朝传开,越来越多的官员注意到这位四阿哥,因为他的生母是后宫唯一一位满人,所以一开始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如今更是诸位皇子中呼声最高的那个。 但朝臣们吵嚷得再厉害,皇上还是一直未表态。 前朝的争论传到宫廷内,阿哥所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紧张。 元哥儿和瑞哥儿照常读书,恍若没听到外面的传言,他们的哈哈珠子也都随了主子,个个都仿佛活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 二阿哥已经被皇上派遣了差事,来书房的日子便少了许多,三阿哥没人管束,仗着自己是兄弟当中最大的,空闲时总是找四阿哥的茬。 但他的手段实在称不上高明,有时候瑞哥儿都觉得三哥在犯傻。 皇子们暗地里的争斗,也影响了书房里的其他阿哥们。弘春弘明他们搞不懂状况,不敢参与其中,唯独还和元哥儿如昔日一般往来的,只有年龄最长的弘皙了。 弘皙能时常出宫,便会给元哥儿他们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 这一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