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办差归来,看天色未晚,就带着自己找到的棋谱,往元哥儿院子里去了。 元哥儿正在查弟弟的功课,见到弘皙过来,立即起身相迎。 “弘皙哥哥请坐。”元哥儿命人上茶。 弘皙见他面前摆着的是瑞哥儿的书,笑道:“师傅布置的课业做完了吗?你倒是清闲,整日操心瑞哥儿的学业。” “明日要默的书我已经背完了,弘皙哥哥不必挂心,师傅那边足以应付的。”元哥儿瞧弘皙身后小太监手里提着东西,便把面前的书册推开,腾出地方。 弘皙将棋谱拿上来放好,道:“这是上回听你提过的,我出宫时无意间看见,便买了下来。你瞧瞧是不是你说的哪本?” 元哥儿翻开几页仔细看了看,抬眸笑道:“还是弘皙哥哥有门路,我托身边的哈哈珠子们出宫去找,他们费了几个月也未曾寻到,多谢弘皙哥哥了。” “你喜欢就好,一本棋谱罢了,用不上谢。”弘皙端起茶喝了一口。 元哥儿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书架前,将这本棋谱归类放好。 弘皙正抬首打量着对面墙上挂的画,瞧见元哥儿折身回来,便收回目光。 正要起身告辞,忽地瞧见元哥儿腰上悬挂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顶上一个小孔,穿着编好的杏黄色丝绦,打成五福齐聚的络子,底下垂着同色的流苏。 这些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行走之间,暖黄的灯影照在那莹白色玉佩上,隐约可见上面刻着盘龙式样,玉佩中央雕着一个字。 弘皙忍不住倾了倾身子,想将那字看清。 元哥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弘皙看的是自己今日新戴上的玉佩,便以手捧起那玉佩道:“这是阿玛今日派人送过来的。原是欢哥儿想要个刻着小名的玉佩,阿玛便派人做了三个相同样式的,着人给我和瑞哥儿送了来。” 他这样动作,相当于将玉佩送到了弘皙眼前,灯线打在那玉上,雕刻的字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再无遮挡和阴影。 弘皙瞳孔微缩,手心忍不住出了冷汗,他勉强镇定下来,勾起唇角道:“原来你的小名是这个,我之前还以为是圆满的圆。” “一直都是这个字,”元哥儿笑笑,“只是大家都想岔了,额娘不愿费功夫去纠正,便将错就错了。” “是这样啊……”弘皙僵着脸笑了两声。 元哥儿将他送出院门。 弘皙并未立即回自己院子,而是等元哥儿折身进门后,他当即大步往外面走,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 “阿哥,您这是去哪儿啊?”随侍的小太监忙不迭地跟上,“如今天色已晚,宫门可都要下钥了!” 弘皙边走边说:“出宫,回王府。” “可是这个时候……皇上若是问起来……” “就说我回去看望额娘,明日便会回宫,请皇上不必担忧。”弘皙脚下半步未停,手心干了又湿,心口紧张得砰砰直跳。 这样的小名 ,这样的玉佩,偏偏在这个时候送到元哥儿面前,又被他瞧见。皇上这是明摆着告诉世人,他心中属意的储君是谁,外头请立四阿哥的人那般多,支持六阿哥的人虽然也有,但因皇上迟迟不表态,这群人也不敢出头。 皇上需要有人来举荐六阿哥,而这个人选,再没有比宫外那些王爷贝勒们更合适的了。 弘皙连夜回到家中,将自己在宫中的发现全盘告诉理亲王。 “阿玛,这是我们的机会。”弘皙难得这么激动,眼睛都泛着红,“六阿哥天资出众非其他阿哥可比,更何况后宫还有贵妃,最重要的是圣心……” 理亲王比他要冷静许多,听了弘皙的话,垂首坐于椅上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道:“你说的事,阿玛明白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是真是假还需验证。若真如你所说,阿玛自有成算。” 他是被先帝厌弃之人,虽然如今皇上免去他的圈禁,还封了亲王,但理亲王自知,他是朝廷上的边缘人,推举储君这种大事,他可以说,但绝起不了太大作用。 若要达到皇上想要的效果,还要再加上几个人。 他当即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往怡亲王府,一封往四川送去给十四爷。 他们两个应该比自己更加清楚,皇上如今有没有立储的打算,又究竟属意于谁。 * 夜色低沉,月凉如水。 永寿宫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