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白福教横行,教众像蝗虫一样无处不在,像童鸥这样的军人,向来是邪教的肉中钉眼中刺,不仅恨不能杀他,还恨不能将他身边的父母亲朋一并杀了,好以此立威。万圆的尸骨若埋在怀贞城外,只怕不出十天就会被掘坟抛骨。 阿宁叹气:“真是卑鄙。” “所以王爷才要不远千里来此。”柳弦安摸摸他的脑袋,转身出门,“走吧,我们去外头看看。” 阿宁小跑跟上:“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和我在一起了?” 柳弦安回答,因为王爷在忙。 阿宁又问:“王爷真的说过要去白鹤山庄求亲吗?” 柳弦安眉头舒展:“是。” “那庄主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不会,我爹没有那么脆弱,他连别人的头皮都敢剥。”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我觉得公子还是要先打一打伏笔。” “可我以前已经在信中夸了王爷许多。” “还不够。” 柳弦安听取了这个建议:“那好吧,先不出门。” 不出门,回到住处继续写家书。 阿宁趴在桌子上磨墨,他虽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但脑瓜子很聪明,知道这种事得从长辈的好感开始建立。 “就是先让庄主和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觉得,其实王爷并没有那么凶,动不动就要杀人,他其实还是很斯文,很有礼的,尤其是对我们也很好。” 柳弦安便将那床棉被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又写,除棉被之外,王爷还送了我许多别的礼物,有枕头,有大氅,有一把匕首,还有一条老虎皮做的毯子,我都甚是喜欢。写完不算,还要将礼物一一画出来,好让亲爹能更加直观地感受这份爱意。 阿宁看得鼻子都皱了:“也不用这么详细,我觉得不能这么写,这样会显得公子在王爷的骄纵下,越来越懒蛋了,庄主是想要公子勤快一点的。” 柳弦安叹了口气,我爹可真麻烦啊。 他说:“懒得写了。” 阿宁一眼看穿:“懒得写了,公子怎么还握着笔不放。”换做平时,怕早就跑去了床上躺着。 柳弦安耐心解释:“懒得写,但还是得写。”因为不写,骁王殿下就要遭嫌。 阿宁笑着往前凑了凑:“公子按我说的写,我知道庄主喜欢看什么。嗯……就说王爷日日都敦促公子起床读书,还让军医与公子研讨医术,强迫公子每顿饭必须吃够五种颜色的菜,吃完也不准立刻躺下,得去外头走够半个时辰才能回家。” 柳弦安设想了一下这种盛况,当场倒吸一口冷气,阿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先别躺,又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但也很吓人。柳弦安一边写,一边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爹虽然嘴上说得义正词严,但他其实是全白鹤山庄,所有人里,最挑食的一个。” 阿宁嘿嘿笑:“发现了,但是大家都不敢说。” 柳弦安也笑,笑了一会儿,就有些想家了,想爹娘,想兄弟姐妹,也想自己那处舒舒服服的水榭小院,便又另起一页,仔细写了许多殷殷关心的话语,写好之后交给阿宁,让他找驿站投了,自己爬回床上,闭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就觉得脸颊痒痒的。 梁戍亲了他两下,半蹲在床边,指尖绕着墨发搔刮他的脸颊:“起床。” 柳弦安不想起,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问:“王爷处理完公务了?” “差不多,想着来找你一同吃午饭。”梁戍将人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结果路上遇见阿宁,说你写信写得情绪不高,想家了。” 柳弦安道:“已经快过年了。”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梁戍问,“以前一直在家过年?” “是。”柳弦安道,“我每一年都是在家守岁,不过我爹他们倒是时常赶不回来,行医的事嘛,说不准哪里就耽搁了。” “那你今年也就当自己是在外行医。”梁戍一本正经地哄他,“治本王的相思之疾。” 这病听起来不大正经,但世间也确实只有一人能治,柳弦安稍微坐起来一些,邀请他:“将来若边关无事,王爷不如随我一道回白鹤山庄过年。” 梁戍不假思索,好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