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被吹下来一点。 苏瓷刚站起身跟着左片席位的人一起离场,走不了两步,有个宫人过来,“苏姑娘,陛下宣召。” 这个宫人很脸熟,是和孙时平一样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姑姑,姓徐,老皇帝手术后她也伺候在左右,身边是毋庸置疑的。 苏瓷有一种第二只靴子终于要掉下来的感觉。 午夜,黑魆魆的,寒风呼啸穿过偌大的汉白玉广场,持刀执戟的禁军伫立一动不动。 上阳宫内并没有点了很多灯,只龙椅和中央位置三四支蜡烛,昏暗四面八方包裹着中间这一点不算明亮的光团,老皇帝倚在皇座上揉了揉眉心,他多少碰了点酒水,浅酌,但回来还是第一时间催吐了,此刻正在宫人伺候下喝一盏蜜水。 苏瓷进来,规规矩矩跪地问安,皇帝并未停止他喝蜜水的动作,苏瓷就不吱声。 许久,他那盏蜜水终于喝完了,老皇帝挥了挥手,宫人福身无声捧着蜜盏退下,老皇帝斜倚在皇座上,撩起眼皮,有些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端详两眼底下安静跪着的年轻女孩。 良久,他哼笑一声,声音有些酒后的暗哑,听起来更添了几分深沉莫测,“起罢。” 老皇帝坐直身体,没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青霉素的疗效了,相同的刀砭之法,太医院那群御医太医只要能学肯专研,熟能生巧,也不会差。 最后他能康复,那注射的药物是关键。 这个苏氏称之为“青霉素”,说是从一些霉菌里偶然提取的,理论也不是她的,是她那已经不在这人世的老师发现并开头的,她只是跟着后续研究下去,占了前人便宜。 老皇帝倚在靠背上,问:“你那药物,能大批量产吗?” 苏瓷眉心一跳,回:“禀陛下,这培养提取过程过于复杂,并不能。”这也确实是事实。 “是吗?” 老皇帝有点失望,食指点了点扶手,声音沉了几分:“那法子呢!” 苏瓷眨眨眼睛,很配合主动提出要了笔墨,将表面的制作流程写了下来。 当然,她敢保证,不告知关窍她不亲自手把手教,是绝对没有人能够成功制备成功的。 只可惜,有可能会死一批死囚了,不过砍头也没舒坦到哪里去就是了。 她写完之后,小小声说:“臣女到现今,也不敢说掌握了制备关窍,时好时不好的,耗时甚巨,却最多十之一二能成,臣女每每用牲畜试验过后,才确定是否成功。” 她死活不松口,老皇帝问了几次,她样子看着惴惴不安,但还是咬死了这个说法。 最后老皇帝让她回去了。 …… 回到德庆宫,后背衣裳全是汗湿的,苏瓷拆了头发,要宫女打水来洗澡。 人出去了,她披散头发在浴室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她感觉,事情要脱轨了! 再不采取措施,她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妈呀,不要啊! “该死的季元昊!” 她狠狠咒骂,苏瓷已经从杨延宗那里知道了季元昊和世子搞的事情了。 ——她当初最怕就是这一点,否则也不会一直紧紧靠着男主。 有杨延宗,杨延宗头顶还有个六王,本来该是安全。 艹,但谁想这个姓季鼻子就是属狗的! 苏瓷累瘫,但根本站不住,来回踱了几圈,等宫人领着大力太监抬水进来,她勉力维持镇定,浴桶注满水,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