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苏宛惺忪着双眼,从昏睡边缘拉了回来,沉重的眼睑耷拉着,随时可能会落下。 “主子你现在不能睡,把体内寒气发出来就好了,宫里为你准备了衣服。” 不知何时,黄怡手中多处一沓衣服,在慌乱间抖落着,她一壁说,一壁开始为苏宛更衣,马车颠簸,从宫门到琰王府差不多半个时辰距离,可苏宛一刻钟也不能等下去。 凌晨的大周朝京城,开始飘落大瓣大瓣的雪花,路径早已是雪铺路,马车偶尔打滑,苏宛的身子便会被甩出去一些。 她换下的衣服在烘烤下流着水,从她身旁流过,黄怡忙前忙后,确定苏宛身体各个部位轮流能被烤干,又不让她出汗而感觉到寒冷。 “主子在奴婢没来之前都经历了什么啊……” 黄怡带着哭腔询问。 “没……事。” 苏宛无力着回答,声音沙哑,仿佛周身力气被火光抽干,游离的魂魄在努力安放。 以一桶水,半日时光换来中宫之位的陨落,苏宛值了。 “小姐……小姐,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到府上了。” 黄怡焦虑地嘱咐着,伺候苏宛换好衣服后,她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额头有大粒大粒汗水滑落,可她毫不在意,待收拾好换下的衣服,她坐在苏宛身侧,好让她依靠。 “小姐,为什么你不让奴婢早些带皇上进去,你既然知道会遭遇不测,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若是皇上不肯听奴婢的,不能一同前来小姐怎么办?你让奴婢怎么活啊?” 她一抹泪一抹鼻涕地质问着,颤抖的声音,哭花了的脸庞,被火光照射得炽热发红。 “如果不这么做,怕是再无机会。” 从上次送礼开始,苏宛便开始等待,这一天,她终究是来了,苏宛不但没觉得痛苦,反而心中更加踏实。 黄怡若有所思回味着苏宛所言,眸子从马车门帘晃动之处望向外面,低语喃喃:“是不是必须要交换点儿什么,才能助小姐完成心愿?” 她忽地转首,眸色严肃:“奴婢自知不比主子身份尊贵,也不具备威胁别人的分量,可奴婢只想为主子做点儿什么,如此束手无策,如同在剜奴婢的心。” 感觉到被苏宛握住的手掌突然用力,黄怡附身看向那终于恢复正常肤色的柔荑,纤长而有力。 “奴婢刚从琰王府出来时,如获新生,以为凭着这身本领,无论如何也可以护小姐周全,可今晚才知晓,奴婢能为主子做的,实在太少太少,奴婢恨死自己了!” 说着说着,黄怡咬牙切齿着:“虽然奴婢不知道主子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下次,请主子不要把奴婢支走,奴婢要守护在主子身边,再不让任何人欺凌主子!” 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人拒绝,不容忍质疑。 苏宛握着黄怡的手,手心开始发潮,身子开始淌汗,可是她没有松开,微微闭上眸子,轻微点点头。 “我们会好起来的。” 含泪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