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异啊!她孙子孙女可不少,怎地独独想见你了?”皇帝仿佛没因为谢芳华刚刚的比喻有何不快。 谢芳华淡淡一笑,“她孙子孙女是不少,但忠勇侯府的小姐就一个我。因云澜哥哥是我千拖万拽地请回京的,她一直想念孙子,临终总算能见上一面,为了感谢我,便也想见见我。这也不太奇怪。毕竟云澜哥哥一直和兄弟姐妹们不亲,和我比较投缘,除了我,没人能说动他。嘱咐我,以后多提醒矫正云澜哥哥的孤僻脾性。” “是这样?”皇帝不太相信。 谢芳华笑着反问,“不这样还能是哪样?皇上您觉得该是哪样?” 皇帝被问得一噎,他不觉得有这样简单,但一时也说不上来,有些尴尬地转头看向英亲王,“王兄,你看这丫头说话怎么如此伶牙俐齿?将朕给堵得一愣一愣的。” 英亲王多看了谢芳华两眼,笑笑,“皇上别觉得华丫头大病多年,她身子骨虚弱,也当她性子弱。那就错了!您想想当年她娘,再想想当年她姑姑谢凤!谢氏的女人和女儿可都是口齿爽利不吃亏的。”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是了,王兄这样一说,朕就不奇怪了!的确是这样!朕被她这么多年缠绵病榻给蒙混了,倒是忘了这一茬。” 谢芳华垂下头,不搭他们的话。 “好了,说了些闲话。朕今日喊你来呢,是问问你,关于临汾桥的情况。朕听说四皇子没与朝廷迎接的队伍一起走,而是与谢云澜送你回京的队伍一起走的。可是消息为何走漏了?半途出了这个事情?”皇帝正了颜色。 “我也不晓得消息为何走漏的!”谢芳华摇摇头,“也许那些人要谋害的根本就不是四皇子,只不过是四皇子倒霉,跟我和云澜哥哥遭了秧而已。” 皇帝“咦”了一声,“这话从何说起?” “皇上您不会忘了法佛寺失火之事吧!那时候,有人刺杀我,我所住的房间还进了刺客。”谢芳华平静地陈述,“后来秦铮念我身体好了,拉我出京去平阳城看花灯,遇到了杀手门的刺客,还遇到有人暗中放冷箭,又遇到有人在客栈下毒蝎子,后来我搬去云澜哥哥之处,受他照拂,才平静了些日子。之后我想家了,回京的路上,却又有人用大量土炸药炸毁桥梁,又派了大批杀手死士刺杀我。我一直很奇怪,我得罪了什么人?偏偏有人非要我死!” 皇帝皱了皱眉,“华丫头,你确定是有人要害你?” “以前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人背后下手来害。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在的时候发生的,虽然没伤到我,但是牵连了在我身边的人。我这才觉得事情也许比我想的严重。有人是真的要我的命。”谢芳华这是早先就想好了的说辞,与其让皇上揪着秦钰来牵扯着问她,以免漏洞百出,那么不如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也合情合理。自然也撇清柳妃和柳氏,毕竟他们对准她,不符合动机。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了,“朕收到临汾镇统兵李猛和启封城统兵张坤的八百里加急,说有人害四皇子,才炸毁了古桥。与你的说法全然不一样。” 谢芳华也皱眉,“我所知道的就是有人要借我对付忠勇侯府,四皇子是被我牵连的。至于临汾镇统兵和启封城统兵的八百里加急,恕我一个女子,实在猜不出他们凭什么根据说是害四皇子的。毕竟这一路上,四皇子是扮女眷跟随的队伍,没走漏丝毫风声。” 皇帝闻言沉默下来,身为天子,虽然坐镇皇宫,但也不是真正的耳目闭塞。皇后和两宫宠妃以及四皇子和两位皇子,皇后母族和柳氏、沈氏的争斗,他若是不知道察觉不出,就是傻子了。也不配做这个皇帝了。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谢芳华都揽到了自己和忠勇侯府的身上,让他想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话来,丝毫不能。心下有些气闷,这么多年,他真是忽略小看这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了。 英亲王见皇帝不语,看着谢芳华,平和地问,“华丫头,秦铮那臭小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谢芳华垂下头,咬了咬唇瓣,声音微低了一些,“听说四皇子回京,路过平阳城,我心下好奇,想见见传说中的四皇子是何等模样,他大怒,说我有了他还不够,还要朝秦暮楚去思慕四皇子……”顿了顿,见皇上抬头看来,她委屈地道,“他扔下我就住去了平阳县守府,我被云澜哥哥接去了他的府邸。后来听闻四皇子到了郾城,他就立即去郾城找四皇子的麻烦了。我想家,所以,让云澜哥哥送我回京了。” “这个混账小子!”英亲王听罢骂了一句。 “他混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却笑了,对谢芳华道,“将你赐婚给他,朕就觉得不是个好主意。如今你受了这等委屈,朕不能置之不理。朕下旨取消你们的婚约,如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