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食肆里,少男少女并排坐着,肩抵着肩。 虽然白锦儿哭了好一会儿,但断断续续地,陶阳还是听明白了,白锦儿话语中的意思。 可他的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是沉默, 毕竟这样子宛如晴天霹雳的事情,也实在叫这个向来聪敏温柔的少年,乱了心法。 他竟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面前的人。 他是如此喜欢这个少女,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悲为悲。他自也能察觉到此时白锦儿心中莫大的痛苦和悲怆, 可这样子情况下出口的任何未深思熟虑过的安慰,都像极了敷衍和炫耀。 虽然,他知道她不会这样子想, 可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这样子的轻率。 于是, 陶阳只是挪了一张凳子,静静地坐在白锦儿的旁边。 他等着少女的情绪从惊涛骇浪中,慢慢平复下来。 白锦儿靠在陶阳的身侧哭了好久,好久好久, 那一日她从孟家出来,都不像今日一样。那时候的她,总觉得脑袋里混沌的,究竟是在想什么,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想哭,却又不敢哭的用力, 生怕回家的时候,叫家里的老人看出端倪。 她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这才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几日她想哭,却不知该去哪里,找谁哭——店中的生意还要做,不能叫白老头发现,不能叫林信平担心, 她想的多, 惶惶不安, 如坐针毡。 从那日回来之后,她每一日都等着白老头和林信平走了,在店中坐好一会儿。流几滴眼泪,然后便坐着发呆, 看街上过路的行人, 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 直到今天,陶阳来了。 瞧见他一眼,白锦儿忽然就落下泪来,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也不想压了。 只有见到陶阳的时候, 白锦儿那冻起来的一根弦,登时冰消化解。 这么些天憋在心里的泪,总算是能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陶阳一直等到身边的姑娘抽泣声慢慢小到听不见,默默才将一直攥在手中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环顾四周,店中的茶具水壶都已经被白锦儿林信平清洗干净收起来了,陶阳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可要喝些水?” 此时出去,自然还是能到茶水铺子打上一些的。 少女没有说话,接过陶阳递过来的手帕之后,摇了摇头。 陶阳斜眸看着她,看着她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随后轻轻歪了歪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少年的身躯不易察觉的一紧。 “阿陶,” 白锦儿开口,说话的声音因为哭了这么长的时间,听上去十分的喑哑。陶阳能听出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心中也难免悲戚。 “嗯,我在。” “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去问阿翁,这件事情。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依靠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她回答了他的问题,微微阖了阖眼睛。哭肿的眼睛此时睁开都有些费力,白锦儿靠在陶阳的肩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般。 “我很想问他,” “但是我好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