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听了她的话,想起之前巫炤回头看见他失足跌落时那副急切又无力的表情。对方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将人卷进他的精神领域,以免坠入帝俊沉眠的时空深渊再也回不来。如此说来,巫炤也一定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就像当年巫祖藏身于自己的海市蜃楼内一样。 “不管怎样,我们先试着继续走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进来的人。”虽然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也不知路还有多长,但他可以本能感应到巫炤的气息就在前面某个方向召唤自己,顺着直觉去寻找应该错不了。 岑缨点头,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祈祷在身上的水袋消耗殆尽之前找到出路。她跟着北洛在风沙中艰行,一路上身周场景变化,看到了无数远古时期的生活幻影。一个生长于苦寒蛮荒之地的部族,世代以打铁为生,极度匮乏的食水无法供养族中所有,但凡老弱都要被丢弃到山顶断崖任其自生自灭。严酷的环境令部族极度看中血脉传承,在这样的氛围里,一个有着外族女奴血统的孩子,从小承受的生存压力可想而知。 北洛和岑缨在屏障外安静地看着这光怪陆离的影像。他们看着那个人是如何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搏斗与厮杀中脱颖而出,一点一点走到仅次于族长之下的位置,每一步都是以旁人的血泪和尸骨铺成。他们不能用后世的道德准则来评价这一切,甚至无法责怪的他的冷酷和残忍,因为一切都只为生存二字。 不得不抛弃温情习惯那些血腥和杀戮,直到渐渐化为本能,忘记心底也曾有过柔软的部分。 北洛内心五味陈杂,说不清此刻是疼惜还是怜悯,忽然听到岑缨发出惊喜的声音:“北洛你看,那边不是前辈和凌星见吗?”她说着向右前方一个沙丘指了指。 北洛顺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躲在沙丘后全神贯注盯着前面的什么东西,对于身后有人接近一时没有察觉。 北洛走到他们身后,冷不丁拍了下姬轩辕的肩膀:“你们在这看什么呢?” 姬轩辕微微一震,本能地做出迎战的姿势,回头看到是北洛,紧绷的面皮立刻松懈下来,微微一笑:“我还道是谁,原来是福星大人降临。” 北洛眉头一皱:“乱七八糟的,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凌星见也回身笑道:“刚才前辈还说呢,巫炤要不是为了保护北洛,也不会干冒大险在帝俊的空间展开精神领域,没想到连我们一起裹了进来,这可不是沾了你的光逃过一劫么?” 北洛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接这个话茬。岑缨倒是好奇地继续问道:“既然你们也是无意中进来的,为何不急着找出路,反而在这里多作停留呢?” 凌星见以指按唇,做了个嘘声的姿势,示意他二人往前看。 只见距离沙丘十来丈远的地方有个村落,三三两两的茅屋跟前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的脸他们再也熟悉不过,这一路之上已见了不知多少次了。 又是海市蜃楼中残留的记忆影像吗?北洛不理解地看了那二人一眼,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次的内容可不比其他,看起来特别有趣。”姬轩辕让他稍安勿躁,莫要惊动了那边令幻影消失,“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交谈声从那一侧不断传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更少年气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辛商?想要在人间铸成至凶之剑,必须有来自神祗的五行之源……” 男人平静回答:“正是如此。比如这个世界的源金,就是金神力量的一部分。” 对方听了看上去颇为沮丧,他咬着指节迟疑:“那襄垣的理想岂不是要破灭了……金神蓐收,他应该不会……”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蚩尤一定要阻止他的缘故,因为根本不可能达成。”辛商微叹了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