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是书生啊!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把那些写毫无营养的酸腐策论的时间分出来,好好跟着将军府的武艺师傅练练功夫,也好过在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面前服软。 现在让他怎么说得出口——说自己体力不支,须得歇一歇。 沈秦筝一咬牙,将双手撑在自己膝盖处,支撑着自己立起来,打肿脸充胖子:“不妨事。” 沈秦箫心中倒没有作他想,见沈秦筝无碍,便继续埋头苦挖。 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尸体真容。 “奇怪,”沈秦筝疑惑道,“此处泥土已经是并未被人动过的陈土。可为何尸体不见踪影。” 确实如此。 因着这几处都是新坟的缘故,泥土尚还松散,并不难挖。可现在的泥土已然变得坚硬而结实了。 他抬起头来,同沈秦箫对视片刻,二人心领神会——这里面竟然没有尸体。 沈秦筝立刻拔出了腰间平日里当作摆设的佩剑,在坑内比了比,然后将佩剑递给沈秦箫,问道:阿箫,倾你全力刺入坟中一试,看看是否见血。” 尸体笼统死亡时间也不出三日,此剑一刺,应能在剑柄处受阻。 沈秦箫当即接过。只见他一个腾空,旋身而上,紧接着便剑尖指地,直直向着地面而来。 那正是寒霜剑法第一式“寒霜落叶”。 长剑借着这样的俯冲之势,直直**了坟中,泥土一直没到了长剑的剑柄。 沈秦箫心念一闪而过:“空的!” 他当即翻身站稳,随手拔出了佩剑放在鼻尖一闻——除了土腥味儿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味道了。 他对着沈秦筝摇摇头:“也是空的。” 沈秦筝审视着着新立的八座孤坟,在脑中飞快的思索着。 这怎么可能呢? 这几座孤坟看上去并不像又被人挖开移走尸体,又将土填回去的样子。尸体更不可能在短短三四天的光景腐化成一堆白骨,何况灰飞烟谬,无影无踪呢。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这场景好生相似,同样是毫无痕迹尸体便不翼而飞,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据灭影暗卫说在荒庙中看见的男子尸体,可不就是这样吗! 他在电光石火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甫一定下这想法,沈秦筝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立起了一块木板。 这块木板好似从他的脚颈一直伸到了他的脖颈。这几年的疲惫都因为这样的一个信念一扫而尽,支撑着自己撑起了脊梁。 好像这是理所应当。 好像只要沈秦箫有难处,他就要帮他解决;他不开心了,他都会倾其所有来哄他开心;他有难处了,他就回来救他;他想要什么,他就帮他得到。 这事天经地义,顺理成章,早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成了他的责任。 只因为他那十年如一日灰白而淡漠的少年记忆,自沈秦箫来到以后,便添上了一抹嫣红的朱砂。 那是他心头的朱砂。 他轻轻跪下去,跪在沈秦箫的身前,用手拍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将他拉到怀里。 就像小时候哄他那样。 他感受到面前双手捂住脸颊不愿抬起头的少年身体一震,终于有了反应。随即轻声道 “阿箫。抬头,来,看着二哥。” 沈秦箫的头抵在他的肩膀,却并不抬头。 他将紧闭的双眼靠在沈秦筝的肩窝,渗出的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沈秦筝的衣襟。 他摇头。 “听话。”沈秦筝把手放在他的后脑:“二哥有话问你。” 然后他慢慢地捧起少年的脸,缓和了语气问道:“你还愿意跟二哥说话么?即使知道我同你爷爷会这样一直争斗下去?” 沈秦箫眼神飘忽,并不答话。 “不愿意?” “不是!”沈秦箫下意识反驳,可说完声音又立刻低沉下去,带着委屈问道:“你不怪我了吗?” “你说什么,二哥都信。”他的语气已经彻底温和下来:“我问你,可愿放下国公府的身份,逃开父辈的担子。直到等到我有能力庇护你的时候,同我一起远走?” 沈秦箫抬起头,他下意识觉得沈秦筝好像许了一个隐晦的承诺,可是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呆呆地问道:“可是,那位刘小姐不会介意么?” 沈秦筝反问道:“刘小姐?”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哪位刘小姐。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二哥被贬永州,已是弃子。早已经不是当初朝廷上能跟你大伯分庭抗礼的新党牛耳。刘阁老去年就像皇上请了旨,将这门婚事退了。说起来,我去年回京加冠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