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宗祠,的确没看见你。你不知道此事也好。” 墙倒众人推。 去年回京,被皇帝召进宫里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被刘家退了婚。 那刘阁老不知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说当初寺庙还愿那一出“将门虎子巧遇妙龄佳人”的好戏,并不是天公作美,而是有心人暗箱操纵,刻意排练。 开始刘阁老只是一笑而过,当作无稽之谈。 后来说的多了,三人成虎,逐渐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刘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声竟因此事坏得干干净净,也不由得他不恼怒了。 一来二去,借着“沈秦筝远在永州,大将军常年不回京城,自己闺女才17岁嫁过去便是守活寡”的借口,刘阁老多跪了几回勤德殿的青石板,终于撬动了李肆的牙关,让皇帝松了口,收回了圣命。 此事当然成了朝廷众多世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当初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是何等的风姿,一家有郎百家求,想踏门槛三叩头。 而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倒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事于沈秦筝,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反正他回京也有准备将婚期延后的打算。这事一出,阴差阳错的对了他的胃口。 他上刘家门去过一回,倒也算是谈妥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此事许是会伤及沈寒溪的颜面。 不过他也没担心的太久,后来沈寒溪一封修书寄到刘府,彻底解决了沈秦筝所有后顾之忧: 沈大将军言辞恳切地道了歉,又提出了将刘小姐认为义女,日后还能作为娘家人,为这刘小姐日后谈婚事的娘家背景,再添一筹砝码。 刘家白得了这样一门便宜亲戚,当然高兴的很。 自此,只除了沈秦筝没了本应板上钉钉的婚事以外,各家都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沈秦箫错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方面觉得:有人竟然瞧不上他的二哥,竟然敢退他的婚事,实在是有眼无珠,欺人太甚。 可是更多的,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狂喜:他再没了婚事的诸多牵绊,不必为了其他原因,去娶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尽管沈秦筝说过,他欢喜于她,可他直觉,那是他违心。 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狂喜夹杂着一丝歉疚,但他止不住地高兴—— 沈秦筝婚事没了! 他在过去的那三年里,暗地想了很多办法,妄图将此门亲事作废。办法甚至包括但不限于——干脆毁了刘小姐的闺誉,一了百了。 这想法刚出来,他首先就斥责了自己一通,但是他们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轻轻地挠他一下。 这一来而去地纠结,将事情拖到了现在,如今反而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少年之前的难过刹那间荡然无存,他刚想兴冲冲地开口,可是一抬头又看见沈秦筝那张无奈自嘲的脸,又觉得此刻在他心伤处撒盐不太友好。 于是强憋着一口气挤出了一个似怒非怒的语气,带着牵强的遗憾,干巴巴地回道:“啊……原来是这样,他们好没眼光。” 沈秦筝早已将他面上所有微妙的变化尽收眼底,心底苦闷之余,倒也有些好笑和解脱。 沈秦筝淡淡笑了笑:“是。由来锦上多添花,雪中难送碳。树倒猢狲散,我也怨不得他人。” 这话说出来,寻常里听见地下一句,总会是“君此后另觅良缘不在话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云云的客套话。 可沈秦箫就是说不出来,他想: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不娶。 “不过我本也无心此事,此番反而如愿,今后也无意考虑了。”沈秦筝将满地狼藉收拾好,然后坐下来感叹道:“日后孤家寡人,你若无意,我自收拾着去了西郊香山寺常伴青灯古佛,也未尝不可。” “我愿意的!”沈秦箫急声道。说完,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自很是愿意的。” 得了此诺,沈秦筝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那一点担忧,勉强笑了起来。 他看着沈秦箫,再次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我要救他,哪怕背上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但此刻的尴尬荡然无存,惟剩下些若有似无的同心同德的暧昧,混着窗外的明月清风,在这房中丝丝蔓延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沈秦筝才问道:“你方才来找我,是为着什么?” 沈秦箫这才想起了自己不请自入的初衷,一手指向窗外忙道:“啊是,方才看着窗外之月,想起了我们来时所经过的乱葬岗到底在何处。我跟阿行纵马走时,那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