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眼色,莫青会意,从兜里又取出三大锭银子放在桌子面前,温和地对那老头儿说:“这些把您这儿的水都买下来。今儿个天热,您早些回吧。我们喝完茶水了自己动身,保证不动您铺子里的东西。” 莫说水,这几锭银子足够把铺子买下来了。但那老头摇摇手,支撑着站起来笑道:“方才已经给够了,几位客官你们尽管坐就是。我去后厨看看孩子。” 天干地热,汗水挥发起来快得很,莫青伸手去拿茶壶,准备再倒一碗。右手刚碰上茶壶,就见沈秦筝突然一把接过土罐茶壶,往自己碗里倒了一杯,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后厨一眼,又看了看莫青。 莫青当然瞧见了——沈秦筝往茶壶里丢了颗药丸…… 莫青余光瞟了瞟周围,不动声色地将茶壶接过来把茶水倒在碗里,然后递给后面的兄弟:“刚烧的,喝这个。” 话音刚落,沈秦筝已经将碗里的茶水仰头喝干,众人随即跟着沈秦筝一起一饮而尽。 刚喝完沈秦筝却突然用手撑着脑袋叫起来:“我头怎么这么晕!” 莫青忙上前问道:“郎君中暑了?店家,店……” 还没等到老头儿应声,他也一个趔趄坐倒在长凳上:“我的头也……” “咚——” “咚咚咚……” 没过一会儿就倒了一大片。 那老头慢慢腾腾地走过来,摇了摇沈秦筝:“客官?” 趴桌子上的人并没有反应。老头儿又摇了摇旁边的莫青,还是没反应。 “二师兄?”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都倒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声答道,正在方才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那人直起腰来,冲那女子叫道:“小师妹过来搭把手,把这些人搬出去。我估计那帮人快来了,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他们带着三师弟肯定会到这里歇脚。” 那女子“哼”了一声,一跺脚:“我不!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家爹娘死的早,你看我不告诉爹爹!” 那男子慌忙告罪,一把丢下沈秦筝去拉那姑娘道:“我我我!小师妹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傅,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海彦舟下次不敢了!” 那姓海的姑娘摆开陈彦舟的手,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沈秦筝道:“哼!看你下次乱说!要不是为了救三师兄,我才不扮你孙女呢,你想得美!” 海彦舟扛起莫青:“是是是,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整天都在想一只闺名叫作海文姗的天鹅!” 这话调戏味道十足,海文姗啐了一口,骂道:“让你胡说,等救了三师兄回去看我不给娘告状!” 海彦舟笑道:“师娘说了,等他们从少林寺回海天门,就让我娶你。” 海文姗闹了好大的红脸:“谁要嫁给你!快搬!” “三师弟家得罪了赵王,全家都被官府抓了起来,押送他的人肯定不少,咱们待会儿都小心点。软筋水下足些。” 原来这两人竟是青州海天门下,海天门门主海鸣岳之女与二弟子。 那茶水中下的,正是海天门的独门迷|药——软筋迷魂水。 传言此药十分霸道,难怪沈秦筝等人不过几秒,就都倒地不省人事了。 海彦舟与海文姗将七人搬到后厨藏好,然后来到前堂。 海文姗道:“算这几个人倒霉,走的时候再给他们服解药吧。” 海彦舟:“要不是听见那人说要过了午时才走,我还不想浪费我这软筋迷魂水呢。一看就是哪家的阔少爷,带着家丁跑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官家子弟。呸!没一个好东西。” “说归说,那个做主的郎君,长的还挺好看的。”海文姗小声嘀咕。 海彦舟连忙抓住海文姗的手,急道:“师妹,你可不能被那小子色相所迷惑啊!你忘了那些当官的是怎么对三师弟的!赵王谋反做贼心虚,竟然杀了陈家那么多口人,一路上连口水都不给三师弟喝。” 海文姗道:“二师兄,咱们俩是一路跟过来的,你不是也觉得赵王谋反一事很蹊跷吗?三师兄他们家是做官的,久在宦海人心险恶。三师兄自己不是也说过,这里头很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吗?” 海彦舟还要再争辩,海文姗打断他道:“咱们不争这个,先把三师兄救出来带回海天门,请爹爹做主才是。” 海彦舟无奈,只得点点头。收拾完桌子回到后厨,看见倒在地上的沈秦筝,心中生出了一股嫉妒之气。 他气急,将手上用来盖柴的草席用力砸向沈秦筝的脸,气冲冲道:“让你这小白脸出来祸害人!” “二师兄!”海文姗突然闯进来,把海彦舟的胡子重新贴好,压低声音道:“来了!” 外头恰好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大汉叫道:“有人没!军爷要喝水!他奶奶的,渴死大爷了。” ※※※※※※※※※※※※※※※※※※※※ 终于回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