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海彦舟学着方才颤抖的老年音应道。 然后他向海文姗眨眨眼,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竹管,倒进炉子上的土罐茶壶中,恶狠狠道:“喝水?大爷让你们喝顿饱的!”提起正在沸腾的茶壶,出去迎客去了。 海文姗看了倒在后厨的七个人,想了想,又加了点柴火盖在他们身上,然后从柴火堆里抽出了两把细如柳叶的长锥,反手藏在了袖中。 海彦舟这一头正在前堂一一倒水,来人四个身着衙役服饰,听口音是惠州人士。 海彦舟往外面看了一眼,那里停着一辆囚车,囚车里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看什么看!”方才出声的汉子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老坑公!你水烧这么开是要烫死老子啊!” 他说着,将一碗水径直倒在桌上,吼道:“加凉水!” 这可比沈秦筝那七个难伺候多了,海彦舟赔笑:“就来,就来。”海文姗连忙将一壶加足了料的凉水提过来,往滚烫的茶壶里兑。 “诸位军爷慢喝,还烧得有。”海彦舟给坐了一桌的人一一倒上,像是老人家嘴碎似的问了一句:“军爷们是到哪里去?这前头林子多,又没有人。多有强人在午时出没,老头子看军爷们公务在身,可要小心。” 那领头的大汉终于喝到一口舒服的,此刻放松下来,问道:“青天白日的,还敢这么放肆!” 海彦舟:“军爷没出过远门。这正午时候人正是困倦,身子犯懒。要是不小心喝了什么东西啊……” 他直起身来轻蔑地笑了笑,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可就不得了了。” “你们……唔!” 海彦舟提起转瞬已经晕过去的脑袋,将手指放在颈部试了试,才将这颗头砸在桌子上:“到底是衙役啊,身体就是比那看着就肾虚的公子哥儿壮实,撑了这么久。” 那一头的海文姗已经奔出了堂,对着囚车里面的人喊道:“三师兄,三师兄!” 囚车里坐着的人,正是海天门的三弟子——陈符民。 此刻他对笼外海文姗的喊声恍若未闻,显然已经是饿晕过去了。海文姗心疼极了:“二师兄,你快拿点吃的过来!” 海彦舟闻言立刻慌里慌张地跑到后厨去,这可犯了难。他们本来就不是开什么茶铺子的,除了茶叶跟水以外,什么吃的都没准备。 “二师兄!”海文姗叫道:“快啊!” 海彦舟扭头看了看沈秦筝等人的包裹,想起方才莫青从他包裹里取出来的几样吃食。他挣扎了一下,伸手去取那像百宝锦囊一样的包裹,碎碎念小声道歉:“不问而取是为偷。但我师弟急等吃食救命,诸位多担待!” 说完,便掀开了莫青的包袱,也没顾得上看里头的其他东西,径直找到了几个糕饼,急忙奔出来递给海文姗。 笼子还锁着,海彦舟从领头的那个身上搜出了钥匙,打开了囚笼,小心翼翼地把陈符民挪下了囚车。 二人撬开陈符民的牙关,将糕饼揉碎了喂进陈符民的嘴里,海文姗将兑的正好的温水去换换倒入,让温水顺着陈符民的喉咙流入腹中。 陈符民果然是饿得狠了,清水甫一入肚,喉咙便立刻有了吞咽的反应。两人惊喜万分,全神贯注地继续喂食。 不过一会,陈符民眼睛动了动,终于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二……师兄,小师……妹……” 海彦舟忙道:“先别说话,把东西吃了恢复些力气。” 陈符民挣扎着推他,有气无力道:“躲,躲开……” “什么?” “啊——”海文姗立刻叫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