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现如今……” 一阵哭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沈灵书不可置信的捂着唇,失声痛哭。 那双漂亮秾丽的美眸哭得梨花带雨,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凶过。 “阿耶……”她唇边哀哀唤道,身子亦晃了晃,朝身后栽去。 陆执眼疾手快,捞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人带到怀里。 小姑娘没有反抗,如同脆弱易碎,任人摆布的陶瓷娃娃麻木的靠着他的肩膀。 太子眼底不忍,手臂僵硬地悬在半空,终究是落在她肩上,轻轻安抚着。 这双手握剑杀过人,握缰绳击退过敌军,握笔定过人生死的公文,唯独第一次安慰哭哭啼啼的女郎。 太子心底隐隐触动。 冥冥中,总觉得他好像栽了。 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小姑娘。 太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安抚她,陪着她,任她发泄出心中酸楚委屈。 数不清过了多久,雨雾散去后,日光渐渐清晰,周遭温暖暖和下来。 空山新雨,暗香浮动。 沈灵书不敢想爹爹当时死得时候有多痛苦,娘亲得知死讯的时候毅然决然赴死时有多壮烈。 她一直以为父母一片赤胆忠心,为国捐躯,虽死却也以国家大义在前,是真正的大英雄,从未怨怼过皇室。 却不想原本他们可以不用死的…… 大伯伯王遂。 平时看起来那么慈善的一个人却在背后捅了她家的刀子。 她甚至记得小时候过年,大伯伯背着她,另一手领着三妹妹去看花灯的场景。 原来都是装的。 沈灵书渐渐恢复平静,美眸仰看着陆执,问道:“然后呢?边疆堪舆图,还有当年行军记录这些是不是都被萧后毁去篡改了?” 陆执点头。 他们既然能联手王家大房害死父亲,就一定会把真正的东西销毁掉。 年头那么久,很多册簿都无从考证…… 沈灵书咬唇:“该怎么办?” 陆执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孤已命人去西郊大营寻找当年参加那场战役的老兵,也在查兵部尚书的底。” 他声线清冽,“再给孤一些时间,定还你沈家清白。” 还有仇恨。 沈灵书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等陆执掌握足够推到萧后诬陷沈家的证据后,她一定要回扬州。 本想带着采茵看一眼外祖母便隐姓埋名,换一种身份去生活。 现在看来要等等了,她要王遂的命。 弑父之仇,不共戴天。 即便豁出她的名声,姻缘,她的下半生,她也要去为爹娘报仇! 还有那位萧家皇后。 沈灵书美眸渐渐垂着,藏下了背后的恨意。 突然“嗖”的一声冷箭,顺着她眼前簌地飞过,割断了几根碎发。 沈灵书吓得一激灵,立刻抬眸看去。 不远处刀剑嗡鸣的声音骤然响起,廊前凌霄迅速道:“殿下,有刺客!” 陆执遽然起身,将沈灵书掩在身后。 几个黑衣刺客从假山处翻下来,抽剑朝他们刺去。 沈灵书脚踝发软,小手握着陆执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陆执侧身躲过致命一剑随后肘击那人手腕,那人虎口一麻,松了剑,陆执迅速接住猛地刺向他胸膛! 温热的鲜血飞溅三尺,刺客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陆执拉着她的手,身影朝外奔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刮得脸颊生疼。 沈灵书后背一阵阵冒冷汗,可她还是咬唇竭力让自己镇定下去。 这种时候,她不能拖陆执后腿。 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报仇,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可她这么想着,跑得的时候还是被刺客踩住了衣裙,陆执回神,抬臂迅速迅速割断裙摆,布料“撕拉”一声,沈灵书被贯力弄得朝前边摔了去。 太子弯身想去扶她。 刺客见状,抬臂猛地挥剑。 沈灵书美眸惊惶,身子不住的朝后挪。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