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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裴书锦沉默许久,他最后抬头望了江怀雪一眼,凌乱的发丝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下颚,衬得他一张冰冷的脸就像是上了釉的白瓷,他神情淡漠,却高不可攀,让人雾里看花,咫尺之间,只觉遥不可及。

    裴书锦手指深陷在掌中,他敛目后退,神情微动,心中竟有一丝抽痛。

    “若是我,问心有愧呢?”

    第44章

    裴书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也不打算再留在这里徒增烦恼,只是走之前仍放心不下江怀雪的病,便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脉案诊籍药理针法都梳理了一遍,把接下来的药方和治法都写得清楚明白,亲自交给了许渐清和杜仲,也算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心意。

    也就是这一两天,高明和徐康就被赶走了,江逐星手腕柔和许多,顾虑到裴书锦,也没有过分为难裴思清,但裴思清仍不愿与裴书锦一道,带了些金银细软就自己跑了,裴书锦也落得自在,他要是有办法也不愿与裴思清同处,只是裴思清先回了裴家,说不定要如何编排他,倒是也令人头痛。

    裴书锦生活向来朴素,来了江家以后也没添太多东西,一个药箱一个包袱便能走了,他拍着收拾好的行李,心中泛出一丝茫然。

    听说那几位大人和江怀雪谈赈灾放粮的事并不顺利,江怀雪贯会打太极,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提到正事却是一副头痛为难的样子,始终没什么进展,这其中有个叫陆卓的,是灾情颇为严重的淮北萧县的县令,实在是受不了了,第三日的宴席上就怒而摔杯,面斥江怀雪为富不仁唯利是图,还带着指桑骂槐责备了其他几位大员被富贵日子浸酥了骨头,自己饮酒作乐却不顾生民涂炭。

    这位陆县令官职不大胆子不小,当时就惹怒了布政使,说是要治他个以下犯上,江怀雪又从中周旋,不希望大家在江家的地盘闹得不愉快,扬州知府也帮着劝和,这才按下此事。

    陆县令却死活不愿留下来虚与委蛇,拂袖就走,却没人敢为他引路,和师爷两人在别院迷了路,满院绕了快一个时辰都出不去,别院上下不少人都偷偷看热闹。

    裴书锦刚好出门,又听闻他的事迹,虽觉得他有些冲动,但难免也生出感佩,远远看见人便主动迎上去问道:“陆大人,我久居深院,不知民生疾苦,听闻淮北一带灾民严重,不知有没有疫病?需不需要大夫?”

    “你是大夫?”陆县令一看他打扮,便叹道:“淮北本就穷,秋日收成又差,今年又赶上江北大雪,山东来的灾民也多,淮北自己都捉襟见肘,何况赈济灾民。我这出来五六天了,那些贫病的灾民了无指望,死的人不知凡几,当然需要大夫开方施药。你是江家的大夫,定是医术高超,只是县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粮请你去了……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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