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生性倨傲,可是户部的差事又确实是个肥差,故而有追逐利益之辈愿意追捧他。 酒酣耳热之际,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周世耀直接以此怼了回去,却正好落在了有心的文侍郎耳中。 “不过,这账册周世耀只提过一次,下官曾去周世耀府上拜访,也并无任何发现。” 徐瑾瑜听罢,没有作声,之后文侍郎又说了许多周世耀素日的做派等,可都没有什么切实的凭证。 说到最后,连文侍郎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他自知自己不是探查的材料,可到了这一步,他只觉得心痛如绞。 “此事,本官记下了,如若此事当真于周大人有关,本官必会还尔等清白。 至于户部之中,文侍郎只需要依照旧例即可,此事本官自有打算。” 徐瑾瑜这话一出,算是勉强应下了文侍郎的请求,文侍郎顿时喜出望外,可等听到徐瑾瑜最后一句话,他不由蔫儿了下来: “尚书大人,这是不想要下官吗?” 徐瑾瑜:“……” “文侍郎此前在朝堂之上屡次抨击本官,如今直接倒戈,是怕周大人反应不够快?” 周世耀并不是蠢人,此前只不过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行军还会去看文书,这才失误一次。 况且,文侍郎这个贴心人的角色便很好。 文侍郎听了徐瑾瑜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大人若是有事,只管遣人来老师这里知会下官一声便是了。” “不可。” 徐瑾瑜语气冷淡的说着: “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可提前泄露,否则将功亏一篑。文侍郎应该知道,周大人可不是能任你算计的。” 文侍郎只觉得一阵脸热,随后,徐瑾瑜看着老者还是有些不忍,故而又劝慰了其几句,随后这才离开。 等徐瑾瑜离开后,老者看着文侍郎,忍不住道: “呈明啊,你说,徐大人会帮我们吗?” “会的,老师放心吧。若是徐大人还不成,那……他日我便死谏金銮殿,三品官员之命,总能为当初的平州,换一个昭昭天明!” “胡闹!活人比死人重要!若真如此,那也是桃娘他们,命该如此……呈明,咱们就试这一次,你答应老师,莫做傻事。” 文侍郎默不作声,老者抓紧了他的手腕,让他发誓,这才作罢。 而徐瑾瑜出了院子后,外面一架马车早已经静静停在巷子的一端,其后更是带着一群兵将,寂静无声。 “思武兄,久等了吧。” 徐瑾瑜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的魏思武睁开眼睛,道: “还在等瑾瑜摔杯为号,没想到……这是谈成了?” “勉强算是谈成了吧。”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当年之事,而魏思武听后却不由眉头一皱: “当年之事,现今只有户部文书留底,若要重查二十余年前的事儿,可不是一桩容易事儿。 最重要的是,那文侍郎在朝这么多年,都没有摸到周世耀一二把柄,啧!” 魏思武不由撇了撇嘴,对于文侍郎的做派有些看不上眼。 先抛一个引子,再来一个钩子,这计策瑾瑜玩的可比他要花多了! “这也算有所收获了,若是此事能查实……周大人应要伏首就戮。” “可此事不好证实,那账本便是周世耀的死穴,岂能随便寻到?” “谁说要找账本了?” 徐瑾瑜盘膝而坐,垂眸沉思,片刻后,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徐瑾瑜随即道: “劳烦思武兄让人去查平州当年官府衙役的去向,周大人高居庙堂,再如何手眼通天,可也盯不到一些微小之处。” “好,我这就去做,不过此事只怕还有的磨。舅舅那日赏那周世耀十仗实在太少了,只怕再过半个月,他便要回来了。” 魏思武有些郁闷的说着,他当日已经尽力了,可是十仗的威力还是有些欠缺。 徐瑾瑜只笑着摇了摇头: “思武兄,若是再重些,两朝元老废于廷仗之下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圣上和你都会被千夫所指,此事急不得。” 魏思武还是觉得有些气馁。 翌日,因不必大朝,徐瑾瑜早起后便慢慢悠悠的朝户部衙门走去。 按理说,他这样的品级,便是坐轿也是应当的,可是徐瑾瑜经历了几次精疲力尽的堵轿之后,直接选择步行。 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何必与人多费口舌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