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静然多叙, 闻澈只是吩咐人给他递了袋银子, 便着人送他回去了。 送来的白粥熬了很久, 端起之时还很烫, 闻澈一边搅拌一边跟元蘅算账:“那盏酒我分明都拦下了, 你要逞这个能做什么?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我看你是不将我吓死不罢休。” “你又为何要去?就是担心你说话太冲恐伤了和气, 陛下才特意差人告知你夜宴不必到场。你倒是好,千里迢迢来给我拦一杯酒。” 闻澈道:“跟那些人要什么和气?北成如今被战事所伤, 他们正愁摸不准底呢。此时越是和气他们越要蹬鼻子上脸。张嘴……” 元蘅咽下喂过来已经吹凉了的粥,面色还憔悴地低咳两声, 没答他的话:“你还易过容?” “病糊涂了, 耳朵倒是灵!” 闻澈又喂她吃下一勺粥。因为担心她久病嘴里没滋味, 粥中还特意搁了冰糖。元蘅寻常不怎么吃甜食,这粥入口甜腻, 令她稍稍皱了下眉。 “我也是才知晓。受过伤之后记忆有损,着实是好些事都记不清楚了, 若不是静然说起, 我甚至想不起自己曾见过他。” 那些过往的记忆始终蒙着一层薄纱,在无数个夜里翻来覆去回想不出, 有时候觉得已经极近,甚至就在眼前了,可是只消伸手一抓,就再次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他越是着急看清楚,这场梦就越是睡不醒。 “易成什么模样了?” 闻澈放下瓷勺:“你怎么对这桩事上心?你凌王殿下美如冠玉,现下就是最好看的模样,岂是一张面皮能比的?” 本以为他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最后竟还是自夸。元蘅将脸偏向另一边闭目笑了一声。这笑怎么听怎么不服,相当于扭了他的逆鳞。 他凑过去耍赖:“你这是何意?” “美则美矣……” 闻澈玩味一笑,指腹轻捏着她的耳垂,等着她的下一句。元蘅睁开眼朝他瞥了一眼:“无奈脑子是个坏的!” 才说罢,在闻澈下手要挠她之前,元蘅飞速地卷起锦被将自己裹了进去,之后眉眼还流露着得意而微微弯起。 入夏时分的雨水不绝。 元蘅披着薄衫推开窗子时听到了雷鸣。 天际已经被浓云遮盖,几近墨色,随着狂风翻卷而来。豆大的雨滴砸弯了芭蕉叶之后,不消一刻钟便落了瓢泼大雨。启都常下这般的雨,可是今日她却觉得不平静。 “漱玉。” 元蘅朝隔间唤了一声,却迟迟没有听见答复。 “漱玉?” 没有人应。 寻常漱玉只要听到元蘅唤她,从不会耽搁这么久。 绕着抄手游廊寻了一圈,也没见着漱玉的身影,甚至是雪苑中的仆从也都不在。侯府向来没有那般多沉冗的规矩,侯爷和夫人也鲜少对下人训话。今日疾雨,雪苑中之人不该不在自己房中的。 因着休沐才午睡醒,天色又如此晦暗,元蘅分不清现在是何时辰,只得往劝知堂去。 宋景尚且在文徽院中未归,而安远侯的书房中亦未点灯。 找了不知多久,元蘅才见回廊尽头有一侍女身影,那人瞧见她转身就跑,可是却被元蘅快步追了上去拦住。 是九桃。 被元蘅拦住之后的九桃支支吾吾的,咬着唇迟迟不语。半晌之后终于跪下了,可是却仍旧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元蘅道:“府中人呢?侯爷呢?” “都,都在前堂。” 元蘅不明白:“在前堂做什么?” 而跪在地上的九桃只是抖,旁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半晌,她只支吾道:“姑娘还是别去!那帮锦衣卫才走,前堂现下还乱着……” “锦衣卫来侯府作甚?” 侯府素来与锦衣卫没有瓜葛。 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但元蘅亦明白定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毕竟锦衣卫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