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乐连忙道:“好,我去想办法。” 又道:“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谁给我的孩子一个机会?”焕娘想到这里眼泪就又滚了下来,“你们这些人,都像是没有心的。” 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今天那么多的眼泪,上辈子死时也没有。 正当裴宜乐以为她不会再理自己的时候,又听她问道:“李赤鸾的孩子在哪儿?” “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庄子上。除了李赤鸾自己的人,就只有我和你知道。”裴宜乐一五一十地说。 焕娘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随你信不信,我死前她告诉我,那次我害她滑了胎也是她的苦肉计,她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如今再说信与不信也没了意义。”裴宜乐苦笑道,“我敬她爱她数年,到头来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落不明,养的却是别人的儿子。” “可笑我竟骂自己的孩子是下贱种子。”裴宜乐继续道,这话如今也只能说给焕娘听,“他是下贱种子,那我是什么?” “你不是,我是。” 裴宜乐想反驳,却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尊重过焕娘。 他无法再去违心欺骗焕娘。 若他看重过焕娘,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一个玩意儿,就不会随便让她产子,更不会依旧把母子二人放在外面。 无心的人与事见多了,一边说着无心,自己也变得无心了。 无心到不去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也无心到连与自己有关的事都漠不关心。 焕娘没有心情去理会裴宜乐在想什么,他想什么都与她无关。在无助痛苦之后,她心里燃烧的愤怒越来越炙热,裴宜乐的冷漠与无知是帮凶,可罪魁祸首却是李赤鸾,她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李赤鸾竟然真的会对一个婴儿下手。 “我不会放过李赤鸾。” 焕娘为上辈子李赤鸾的毒计痛苦不堪,她自问不是圣人,自然是要报复到这辈子李赤鸾的头上的。 “你要做什么?”裴宜乐刚问完,就想起了什么似的解释道,“我没有阻拦你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用知道。我和你只说这一遍,如果你还剩下一点点良心,我希望你就当不知道是我动的手。” 试想一下李赤鸾的孩子放到她的面前,现在她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痛下杀手。 虽然稚子无辜,既然稚子无辜,李赤鸾为什么又不肯放过她的孩子? 焕娘宁可李赤鸾把孩子接回去之后冷待他甚至虐待他,哪怕是当一个下人任打任骂,她也终归知道孩子的下落。 “你不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 焕娘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去看裴宜乐。 他又走近了她几步,迫使她没有办法不注意到自己。 裴宜乐看着焕娘红肿的双眼,哑声道:“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焕娘低头,似是自嘲地笑了一声,道:“我这样低贱的人,怎么敢拖累你。”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裴宜乐道:“你恨我才是应该的,如今我只想再为他做一点事。” 焕娘一听他提起不见了的儿子,眼泪又止不住往外流,她恨不得把李赤鸾千刀万剐。 “我等不及,明天你就带我去见那个贱人的孩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