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像父亲说的,他对她是有情意的? 责任,不甘心,情意? 果真有情意,她为何没有一点感觉? 陆鸢屈肘支在颊边,努力回想过往点滴,抛开他决定强留她之后的示好,再之前的日子,他有过一些情意么?是她忽视了么? 就算有过,大概也是因责任衍生而来的一些微弱情愫,淡薄得难以捕捉? 加上她这一刀,那本就淡薄的情意,该斩得干干净净了。 这份包容,或许是她作为国公夫人最后的体面了。 他应是不会再留她这位妻子了。这样也好,她会好好补偿他,不让他吃亏。 陆鸢这般想着,忽听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是“陆氏”,而是“陆鸢”。 她怔了下,只觉陌生的很,旋即意识到是褚昉在喊她,她抬眼看过去,柔声问:“国公爷,可是不舒服,我让人叫大夫?” 圣上派了两个御医照顾,就在府里住着。 “不用。”褚昉冷漠拒绝,看向她问:“我若果真杀了周元诺,你是不是,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 就算这次他大难不死,她是不是还会伺机报仇? 陆鸢明白这场质问迟早会来,只是现下不合时宜,万一哪句话无意中又刺到了他,岂不是麻烦? “国公爷,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也很感激你包容于我,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如何?”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却比之前听来有生气多了,歉疚感激之中还有几分温柔小意。 褚昉心头动了动,将手下写了寥寥几字的放妻书掖进书册。 或许,她终于感受到他的心意了,愿意回头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无妨,现在就谈。”褚昉面色无波,神情却褪了些冷淡。 陆鸢见他执意要谈,想了会儿,忖度着开口:“我也想问国公爷一句,为何要包容我?” 他什么都清楚,清楚她杀他的因由,清楚她杀他的决心,甚至清楚她给自己留的退路。 却还是不计较,这样的包容有些匪夷所思,她不太确定到底是因她国公夫人这层身份,还是如父亲所言,是因她忽视掉的某些东西。 褚昉不语,她果真念过一个人吗? 她愿意为了周元诺不求回报的付出,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甚至愿意为了他不管不顾地杀人,如何就不解他为何这样做? 心中诸般回转,褚昉却只是冷清平淡地说:“你是我夫人,我能容别人的错,如何不能容你的错?” 陆鸢心下一松,果然是因国公夫人这层身份,想来凭谁做了他的妻,他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褚昉似是怕陆鸢愧疚,补充了句:“何况,我不是醒了么。” 忽想到什么,又问她:“我若醒不来,你会怎样?”会伤心么? 陆鸢抿抿唇,想说会好好补偿,替他守护族人,想了想,改口说:“我没想过,我觉得国公爷一定会醒来。” 褚昉唇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下。 再说话时,语气就有了温度,“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我若果真杀了周元诺,你是不是会想方设法替他报仇?” 杀他一次不成,便再杀一次? 陆鸢想他虽愿意包容她,终究是有些不甘心,想了好一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