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一时讶异地无话,他毕竟差点送命,这样太吃亏了吧? “国公爷,这样不妥,怎好叫你如此吃亏?两个铺子你还是收下吧,这样我也心安。” “陆鸢!” 褚昉忽拍案而起,看着陆鸢,眼周都憋红了。 他食指重重戳着自己心口,“你这里,是空的吗?” 他不稀罕她的钱,她想补偿,就不能用点心思吗? 陆鸢愣怔地歪头看着他,她诚心诚意补偿,他缘何说她空心? 难道他甘愿要一份看不见摸不着的愧疚和感激,也不要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利益? 日久天长,再深的愧疚、再重的感激都会消散,要来何用? “国公爷,情绪虽由心而发,终究如飘风骤雨,不终日不终时,来的快去的也快,实在没有财货来的划算,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陆鸢好声劝道。 褚昉眉心几要拧蹙地滴出血来,她竟然在教他不要意气用事? 他这是意气用事么? “和离吧。”褚昉垂下眼皮,漠然无望地说了一句。 她不愿在他身上用半点心思。 褚昉坐下,从书册中拿出放妻书,执笔要继续写,发现旁边的墨早就干了。 他顿了顿,正欲放下笔,见陆鸢安静地走到旁边,一言不发,只是为他研墨。 成婚三年来,他们第一次如此,他端坐案前,执笔书写,她温柔地立在一旁,素手研墨。 写下的却是和离书。 第49章 签字按印 ◇ ◎褚昉先她一步按住了和离书◎ 墨研好了, 褚昉落笔才写了一个字,忽捂着伤口咳嗽不停。 陆鸢忙吩咐青棠叫御医来,扶着褚昉躺去榻上。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咳嗽太重牵动了伤口, 晚上时褚昉的病情竟又重了, 咳了几口血后便昏了过去。 陆鸢和几位御医又守了几日,情况仍是不乐观。 整个褚家一时慌了起来。 陆鸢虽在兰颐院守着褚昉,但偶尔能听见松鹤院或者议事堂传来的闹嚷声,不知在为何事争吵,陆鸢起初没理, 后来连着三四日都听见动静, 遂差青棠去打听了一番。 “夫人,那边在闹分家呢。” 褚昉生死不明,褚家竟为分家的事闹起来,终究不光彩。 青棠小声道:“听说老夫人都气病了,有松口的意思, 五夫人这几日正在查账, 估计真的要分家了。” 褚昉分了出去,嫡支一脉便剩了褚暄,王嫮确实有这个资格查账。 仔细想来,大约从褚昉分出去之后,他们就有了分家的想法, 只是碍于褚昉的面子,没人敢提。 如今褚昉病重,连御医都言生死难料, 他们便坐不住了。 褚昉若熬不过去, 这个家必是要分的, 只不过早一步而已。若熬过去, 左右已经分了,既成事实,褚昉总不能再为这事计较什么。 褚昉当初分家只是出于无奈,从没想过让褚家分崩离析,不然他也不会留下大半余财、田产、封邑维系族人生活。 陆鸢是知晓这些的。 她可以冷眼旁观,但不想这件事发生在褚昉病重期间,不想褚昉一醒来就听闻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家族一夕之间四分五裂。 他们想分家,就等褚昉死了,或者醒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