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暂时替他拢住这个家,当作补偿吧。 陆鸢吩咐青棠留意着议事堂的动静,待人聚到一起说分家的事便寻了过去。 郑氏瞧上去老了很多,她之前很注重仪容,虽过五旬却没多少白发,这几日大概因褚昉的病和分家的事,忧思过重,鬓角的白发一下冒出许多来,眼角的皱纹也深深堆了起来。 陆鸢进门,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母亲。”陆鸢对郑氏行礼,说道:“儿媳在兰颐院便听闻此处吵闹,御医说,国公爷得静养,儿媳来看看出了何事。” 她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定在桌案的账本上。 王嫮本来正在看账本,见陆鸢看过来,忙掩上账本,说:“嫂嫂怎么不守着三哥?他若有个好歹,你可怎么办啊?” 陆鸢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郑氏道:“母亲,是要分家么?” 郑氏疲惫地“嗯”了声,显是已经没有心力管这些事了。 “嫂嫂,三哥已经分出去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王嫮笑着说。 陆鸢看她一眼,平静地说:“既然要分家,想必是要彻底分了,国公爷之前交待,有些账目尚未完全分出来,便趁着这次分出来罢。” 她说着话,摊开了褚昉之前交与她的账目,俸禄、田产、封邑总额应是多少、分出去多少皆记得清清楚楚,言及要收回余下部分。 堂中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站出来道:“嫂嫂,三哥毕竟已经分出去了,一言九鼎,哪有回来要余财的道理?” “国公爷与我说的是,留下的余财交了母亲,有朝一日,褚家分家,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收回来,你莫不是觉得,分了家,还有资格得国公爷的照护?” 陆鸢笑了笑,“你若觉得我没道理,就等国公爷醒来,找他说去,若不想等,我也不介意陪你上公堂。” 褚昉留下的余财不少,他们定不愿放弃,但若闹上公堂,他们也丢不起这个人。 有妇人看向王嫮,王嫮已有七个月身孕,早就不满婆母霸占掌家权,是这次游说分家的中坚力量,她本以为依陆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冷淡性格,加上与婆母的旧怨,定不会多管闲事,不成想她竟是个见钱眼开的,伺机想把剩下的余财要回去。 “嫂嫂,三哥最看重褚家的颜面,上了公堂,叫他知道了,又要责怪你了。”王嫮状似替陆鸢着想,提醒道。 “我不过依国公爷吩咐行事,只想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收回来,他缘何要责怪我?”陆鸢无所谓地垂下眼皮。 看上去是非上公堂不可了。 王嫮想了想,说:“嫂嫂,你不知道吧,孟华表姐一家的开销也是咱们负担呢,你把余财要回去,怕是得把表姐那份负担也接过去。” “这个国公爷倒是没有提起,想来一直是母亲在管,我,终究不好过问。”陆鸢想了想,“那些事都可以后再说,现下还是先说分家的事吧。” 她重新拿起账本,很快核算出应该分出去的家产,要王嫮析出账目交与她。 王嫮沉着脸,不待说话,又听陆鸢说:“弟妹怀着身子,还是不要操劳,我亲自来也可。” 王嫮按着账本不说话,去看褚暄。 褚暄也觉趁兄长病重分家实在没良心,但禁不住妻子闹,只能依着她,此刻见王嫮示意他说话,他虽过意不去,还是硬着头皮道:“嫂嫂,三哥向来说话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