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晃脑袋,惊讶:“林誉之,你也喝多了吗?” 林誉之点头,他微微闭着眼:“是不是你放酒放多了?” “没有,”林格说,“三两,我看他们说要三两,我们的鸡大,所以,我放了五两……” 林誉之不说话,他放下筷子,离开餐厅,一路走到客厅里,倒在沙发上,仰面躺下,叹气。 林格担心他,她其实醉得不太明显,走路晃一些,神智还是清醒的。 “哥,哥,”林格走到沙发旁,半坐在地毯上,伸手晃他,“你怎么了?难受吗?” “嗯,”林誉之低声,“我可能是醉了,有些头痛。” 林格呆了呆,伸手,去揉他的太阳穴:“这样呢?” 林誉之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上,半是依恋半是珍惜地轻轻亲了下。 “还好,”林誉之苦笑,“我最近很少喝酒,导致现在吃点东西就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格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林誉之酒力的问题,大约是她放的太多了。 她并不知道,白酒还有浓度高低之分,也没有意识到,那个透明玻璃瓶中的白酒,那属于高度白酒的辛辣刺激味道。 林誉之知道。 在厨房中端出鸡肉之前,他不动声色地去酒柜确认过妹妹使用的白酒。 那一瓶是从俄罗斯带来的,浓烈,辛辣,刺激。 林格凑近林誉之,小声说着对不起,问:“我做些什么能让你舒服些呀?” 林誉之握着她的手,轻柔地拍了拍沙发。 “上来陪我躺会儿吧,”林誉之说,“格格,我头痛,只想你陪我睡一觉。” 林格踌躇。 她还是有些醉了,不小心把心中话说出:“哪种睡觉?” 第36章 扭曲 潮湿、干燥、跳跳糖 “只是普通的睡觉, 字面上的意义——休息,安歇。” 林誉之支撑住,侧躺在沙发上, 让出一块儿区域, 目光柔和, 轻轻叹气:“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格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想到哪里去了。 高浓度的酒精在她血液里跳,像浇了水的跳跳糖,炮仗桶中点燃的火药,土灶台里噼里啪啦的干草。 微醺的感觉令她口干舌燥,她想要喝水,转过身,趔趄着, 捧起上面的玻璃水杯, 漂亮透明的江户切子, 暗淡处也如钻石熠熠生辉——在意识到这是林誉之的杯子之前,她已仰脸,一口气将杯中水完全喝掉。 她恍惚间转过身, 迟疑地望林誉之。 “累了就上来休息休息,”林誉之说, “眼睛好点儿了吗?” 林格点头。 大约是心理因素影响人的判断力,一早起来,眼睛中的异物感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还陷在不慎加多了烈酒的愧疚中。 “我自己躺一会儿也好, ”林誉之笑,“就是刚才喝多了酒, 恍然之间, 还觉得我们都在扬州。” 啊。 扬州。 这样的一句话让林格不禁心颤, 她早知林誉之始终都在渴望家庭。他的母亲去世得早,外公也没有能力袒护他,他在青春期跟随陌生的男人千里迢迢来到南方阴雨缠绵的城市,满怀希冀,却不被懦弱的父亲接纳;寄人篱下,孤孤单单…… 啊。 林格讨厌自己那泛滥的同情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