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以太守相称。 镇守吴郡半年,与范缜同心同力,他二人也结下了不浅的交情。 私下里也不必太过拘礼。 “老夫承认,此前却实是走了眼,错看你了。” 范缜也不否认,更没有在意他的调侃。 素来以铁面著称的老脸,竟现出一丝笑意:“老夫确实曾有此意,不过老夫读圣贤之书,岂能不知不教而诛,刑繁而邪不胜之理?” “你背后师门不凡,还有东阳先生这等大儒愿为师,他日犯错,自有人去教诲,倒轮不到老夫越俎代庖。” “范老苦心,江某是知道的。” 江舟有点言不由衷地说道。 以前见到范缜,确实感觉他对自己有点黑脸。 如他所说,八成是有意想“压一压”。 出发点虽是好的,但江舟对这种方式还是持保留意见。 不过对方也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否则以其太守之尊,想给他找麻烦,太容易不过了。 如今时过境迁,双方也有了不浅的交情,这些事情倒不必抓着不放。 “言不由衷。” 范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却也不以为意。 “如今看来,你还是有些赤子之心,心中也自有一杆称,倒是老夫多心了。” “既然你已有决定,老夫也不多劝。” “你先回去好生准备,过两日,再来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一切小心为重。” 范缜肃容说出最后一句。 …… 江舟回到江宅,一如往常,细心传授纪玄等人修炼武学。 而后独自回到小楼,参修元神大法。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早来到肃靖司。 一路上遇到的人,全都对他礼敬有加。 江舟这半年来已习以为常。 径直来到百解堂,见到许青,神色似乎有些沉重。 江舟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果然。 许青递来两卷文书。 江舟拿在手里翻了翻。 “……忠贞立身,义勇成务,文渊武胜,性资耿直,功泽南地……” “……是用褒扬,以彰厥德,今特尔为阳州江都九最肃靖士史,尔尚益励初心,恪恭乃职……” 一卷是总衙的调任令,同时也是任职告身,也就是他新官职的凭证。 另一卷,却是有着天官府大印的文书,其实便是人皇的御旨。 不过这上面的文字看得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这说得是他吗? “想来你在范太守那里已经知道了。” 许青叹道:“想不到,你也要走了。” 江舟愣道:“也?” 许青道:“我也接到了调令,入京城任职。还有钱老,李将军,都要调离吴郡。” “哦?李将军回来了?还有钱老,要调去哪里?” “钱老也是调入京城,具体职司却不知道。” 许青摇头:“李将军并没有回来,不过调令是一起下发的,想来要不了多久,将军应该就回来了。” 江舟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照理说,吴郡现在的情况,更应该派人来支援才对,非但没有,反而一次调走这么多人,还都是关键人物。 “我们被困吴郡,道路不畅,讯息闭塞,调令下来才知道,并不止是咱们司里出了问题。” 许青皱眉道:“最近天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