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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那奴仆弯腰低头,并不去看香帐里的场景,而是规规矩矩答道:输得很惨,十场走狗局,输了七场。

    三成胜率,怎么敢入挂头局?

    回少爷,那小厮接上话,其余三场是平局,可以说胜率为零。

    周元巳午前在廊台上时,心思大半在那秦昭身上,巴结应付官宦子弟好生费力,便没腾出空来好好看看场上的情况,只知道似有两位纨绔给那不知深浅的白衣服保了挂。

    如今听到这局面,更是讶然道:保挂本就是稀奇之举,赌局刚开场不说,还给这么个倒霉鬼作保,图什么?

    小厮摇摇头,迟疑道:那小郎君年岁不大,长相...长相极佳,或许场间公子图他那模样。

    怀中赌妓软软糯糯地接上一句:那倒是有可能,奴家方才也瞧见了,模样甚好呢。

    周元巳将那赌妓又往上搂了搂,在她耳边亲了亲,坏笑着问:你是嫉妒他模样比你好,还是嫌弃本公子模样没他好?怎么,想另觅良婿?

    赌妓娇嗔着冲他吹了一口气,又在他那脖子上轻轻咬一口:有公子在,奴家还要什么良婿?公子你也远远瞧了那郎君一眼,怎么着,觉得他比奴家更俏吗?

    周元巳回想了一下。

    他是瞧见两次那白衣服的脸,可惜从二楼廊台往舱口的方向去看,他的视线总是斜着的,看得不甚清晰,只记得那张脸小巧白皙,确实不错。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又转绕回去,继续问道:可查清他的身份了?出身何处,是否为亡命之徒?

    若非日暮途穷,不会自愿成为挂头。

    可若非一开始就是挂头,他又是如何混进这尽是豪门富户的游船之上的?

    奴仆的回答更是出乎周元巳的预料。

    小的都打听清楚了,他是天鲲帮众。

    周元巳默然一瞬,心中兀地生出些警惕来。

    周家是东南区域唯一的军火户。

    军火这东西,往小了说是生财之道,往大了说,那是与朝廷命脉相连的。

    也因此,周家虽为商贾,可与官府从未断了联系。

    大魏历来重视军备发展,军火户的地位本身就要比其余商贾更高。再加上周家富可敌国,与中央国库也偶有来往,就更是商贾们高攀不上的存在。

    周家,居于由商到官的中界线上,往上够一够,便不仅是荣华富贵,还能成为权贵。

    阶级的跨越,永远是商人们遥不可及的梦。

    可对于周家来说,是有着一线希望的。

    这样的背景致使周家的生意盘做得很大,往北往西是内陆商道,往南往东还有开阔的海上贸易。

    偌大的海域,盘踞的帮派有二:一为天鲲,二为戍龙。

    海上帮派野得很,朝廷轻易管制不得,好不容易收服帖了,成了明面上的押镖人,对这些大爷们也当是能搞好关系便搞好关系。

    毕竟外海海寇极其凶恶,朝廷不可能分得出精力派兵保护每一艘商船。帮派就是海上安全的最大保障,是朝廷海军的添翼,也是大魏对外贸易的护卫军。

    周家又怎会不知其利害?当然是尽全力去相与。

    可这天鲲帮不知怎么回事,押谁的船都好,就是不接他周家的生意,不保他周家的人。

    周元巳与其兄周元韬作为周家的掌家人,思前想后不得其解,派人去查范老大与周家的渊源,也都不了了之。

    时间久了,周家兄弟也没法,只能放弃与天鲲往来。

    周元巳本就怀疑天鲲是不是看他们周家不顺眼,如今突然冒出来个人上赶着做他家的挂头,正巧就是天鲲帮的?这要说是巧合,那未免...

    尚未想出端倪,那仆从又补充说道:小的与一楼那些富户家的小厮们打听了一番,据说那小子在天鲲的处境并不好,兴许只是为了脱离帮派,无奈之举。

    怎么个不好法?

    他先是被两名帮众当众折辱,大打出手,又被天鲲管事的人训斥了一番。在这之后他提出要做挂头,还被那天鲲管事用刀威胁了性命。这些都是小厮们亲眼所见,不过...奴仆说着说着,也要把自己绕昏了,又有人说,那小子今晨回屋休息,与那天鲲管事入了同一间屋。

    周元巳越听越糊涂:那这关系究竟好是不好?怎么一会子刀剑相向,一会子又同床共枕了?

    奴仆也不明白,只能答道:这些都是众人瞧见的,但距离远,对方的谈话听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也都不知。

    赌妓听了这半晌,接道:这也简单嘛,那管事强取豪夺,白衣服不愿屈从,便动了离开帮派的心思。毕竟江湖人男女通吃,遇上个姿色卓绝的,管人愿不愿意,总管不住自己的欲求的。

    这样说倒是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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