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附和般地说:“可不是嘛, 昨日世子爷与太太促膝长谈了一番,已是赌咒发誓地说这辈子非苏氏不娶,又说苏氏与他之间有情,只等着太太点头而已。” “瞧着似是要把婚事办下来的意思。” 为母者有哪个不疼爱自己的儿女?更何况徐怀安自小到大万事都不需人操心,处处都是争气可靠,远胜旁的世家纨绔子弟, 除了婚事上被两位金枝玉叶闹得艰难了些外, 简直无一短处。 梁国公常年征战西北,若说句不好听的话, 那便是寿数未定、生死不知。一旦出了事, 梁国公府的门楣便只能靠着徐怀安一人来撑起。 此等情境之下,秦氏自然只盼着徐怀安能娶个合心合意的女子进门, 两人恩爱两不疑,相知相守。 像秦氏这样出身优渥的天之骄女, 反倒是不把荣华富贵放在第一位。一切全凭儿子的喜好。 况且苏婉宁生的清丽貌美,性子落落大方,又是端庄贤淑的世家闺秀。不过是所嫁非人,算不得什么。 唯一不美是落了胎,也不知会不会伤了身子。 “可若是被镇国公府的人知晓了……”秦嬷嬷忧心忡忡地嘟囔了一句。 周嬷嬷分明听清楚了这一句话,却只是装傻充愣地笑道:“咱们快去前厅里候着吧,若是失了体统,太太可是要怪罪的。” 两位有威望有见识的嬷嬷们敛起了心内紊乱的思绪,如无事人般言笑晏晏地走上了影壁,这便要往前厅走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镇国公府,可心里都是门清,苏氏的身份如此暧昧,世子爷一旦被冠上了觊觎密友之妻的“罪名”,那朗赫的名声便会瞬间化为乌有。 可秦氏不在意,世子爷也不在意,她们这些奴婢没必要贸然出言,惹主子们不快。 兴许在世子爷的心里,再朗赫的名声都比不过能娶到心悦女子的欢喜。 * 苏婉宁是第二回登梁国公府的门。 第一回她与邹氏同行,一路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腹中胎儿之上,对梁国公府内雕栏玉栋的陈设布局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这一回,她却是放慢了步调,与宗氏一起跟在了小厮和婆子们身后,将梁国公府内奇峻清雅的布局纳进了眼底。 不愧是昌盛了百年的世家豪族,府内各处的陈设建筑都十分华美阔气。 一路走到了影壁后的前厅,廊道上的周嬷嬷遥遥地瞧见了苏婉宁娉婷的身姿,便笑着迎上前,朝着宗氏与苏婉宁见礼:“奴婢见过王妃、苏小姐。” 宗氏不善交际往来,闻言不过拢着唇淡淡一笑。苏婉宁心中记挂着要事,嘴角的笑意也只是点到即止。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 秦氏听得影壁后的声响,便让丫鬟们搀扶着她走出了前厅,半边身子还停留在门槛处,雍容华贵的面色里尽显亲昵和热络。 上一回安平王府的花宴,秦氏便帮着宗氏解了不少围,又因徐怀安对苏婉宁施以援手的缘故,她心里对梁国公府是感激至深。 宗氏一觑见秦氏的面容,眸中便立时蓄满了热泪,当即便要跪倒在秦氏跟前。 好在秦氏上前死死拦住了宗氏,并道:“王妃是折煞我了,好端端地行这般大礼做什么?” 周嬷嬷和秦嬷嬷忙围上来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宗氏,温声将她劝进了前厅里,并道:“咱们太太是个直性子的人,自那日从安平王府归家后便日日念叨着王妃的好处,王妃如此生分,可要伤了我们太太的心了。” 宗氏之所以跪谢秦氏,是因徐怀安多次对苏婉宁出手相助的缘故。 她与秦氏是同辈,的确是不好行此大礼。 可刚才走入前厅的苏婉宁却眼疾手快地跪倒在了地砖之上,她垂着首,眸光正细细描绘着地砖上头青莲缠枝的纹样,见上头枝桠攀升迭长,心不知怎得竟是一凝,只道:“婉宁多谢太太出手相助。” 她一个晚辈跪谢秦氏便不算是于理不合,映在周秦两位嬷嬷的眼里,反倒是苏婉宁懂礼貌、知廉耻的铁证。 况且今日的苏婉宁只淡淡地敷了一层脂粉,丹唇不点而红,如瀑般的鸦发梳了个板板正正的妇人髻,浑身上下都透着清爽利落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