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秦氏便趁着苏婉宁向她行礼的这点空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知晓苏氏才刚刚小产,即便修养了一段时日,可身子仍是没有好全。她在镇国公府里保守磋磨,日子过的并不快意,本该是委顿颓丧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跪在她下首的苏婉宁却是不见半分颓恼之色,面色虽白兮兮得染着些病弱来,可那双秋水似的明眸却透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观其举手投足落落大方的姿态,便知这是个生性要强、品行坚韧的女子。 外柔内刚、立身持正,这才是女子为人在世该有的心胸。 秦氏是越看苏氏越喜欢,也不让周秦两位嬷嬷上前搀扶她,自个儿便亲自将她从地砖上扶了起来,并爱怜地说:“好孩子,你身子还没好全,实在无须行此大礼。” 宗氏拘谨地坐在秦氏下首的扶手椅里,手里捧着丫鬟们递上前来的茶盏,却只道:“国公夫人和世子的大恩大恩,安平王府定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说着,她便让嬷嬷递上了礼单。 礼单上写着琳琅满目的珍贵器具,安平王府已没落甚久,这些器具已是宗氏能拿出手的最珍贵之物。 她搁下了手里的茶盏,缓缓从扶手椅里起了身,只道:“万望夫人不要嫌此简薄。” 秦氏哪里愿意收宗氏的礼单,当下便要推辞,只说:“来日方才,王妃实在无须这般客气。” 话音甫落,立在廊道上的丫鬟便隔着门扉通传了一句:“世子爷来了。” 今日正逢徐怀安休沐,宗氏和苏婉宁一登门,秦氏便立时让丫鬟去告知徐怀安。 徐怀安立时沐浴净身,换了身上月里赶制的墨色圆领长袍,腰间佩了金石玉带,这便急急匆匆地赶赴前院。 平日里他不爱打扮的时候便已胜过旁人诸多,如今精心地“妆点”了一番,清贵的气韵里多了两分刻意的矜持,无端地便让人生出惊烁之意来。 秦氏忍着笑,将徐怀安唤到了宗氏跟前,只道:“慎之,快见过英平王妃。” 徐怀安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宗氏跟前,拘谨着那张清俊的面容,拱着手朝宗氏行了个全礼,并郑重其事地说:“慎之见过王妃。” 他的态度恭敬热络的不像话,俨然比旧日里的许湛还要尊敬宗氏一些。 宗氏很是受宠若惊,又观徐怀安形容气度都飘逸俊雅,翩翩乎如君子之姿,心中骤然只剩感慨:“徐世子不必多礼。” 苏婉宁旁观着徐怀安向宗氏行礼时的热络,心里浮起些疑惑。可秦氏也在一旁凑趣说笑,她一个晚辈难道还能出言插话不成? 所以苏婉宁便只能冷眼旁观着徐怀安与宗氏之间客套甚少、全是热切的对话。 “还未谢过徐世子的大恩。” “王妃客气了,不过是些许小事,实在不必挂在心上。往后婉宁的事就等同于慎之的事,慎之必会护她爱她、珍视她一辈子。”徐怀安难掩喜色,璨亮的明眸已弯盈如月,任谁都能瞧出他的欢喜来。 宗氏被他的话砸懵在了原地,苏婉宁也是一头雾水地望向了徐怀安。 什么护她爱她?什么婉宁? 徐世子在说什么呢? 秦氏瞧见了宗氏脸上的错愕与震惊,只以为苏婉宁女儿家比较羞赧,还没有把她和慎之有情的事告诉宗氏。 她便笑着上前攀住了宗氏的胳膊,只道:“王妃还不知晓吧?婉宁与慎之是两情相悦、互诉了对彼此的心意。我想着年底已来不及办婚事,况且这里头还有些擎肘在,总要等流言蜚语淡下去些后再谈儿女间的亲事。不过您放心,庚帖和信物我这月里便会托了保山和媒人送到安平王府去。” 徐怀安眸光似有似无地落在身侧的苏婉宁身上,许是心意相通后的羞赧,让他不敢多瞧苏婉宁的脸色,心内也唯有蓬勃的欢喜而已。 至于许湛,乃至自己的名声一说。 徐怀安是半点都不在意。 宗氏瞪圆了眸子,来回瞥了好几眼苏婉宁,又见秦氏这般言之凿凿,还以为真如她所言一般婉宁羞于与父母开口,正要说话时。 却听苏婉宁陡然开口道:“国公夫人,这里头兴许有什么误会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