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这般,她高高的立在台阶之上,尔等皆是她目下之臣,她们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这份对整个局面的把控跟自信,根本不像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女。 今日虽是天阴,可刚才金色烟花映亮半边天空的时候,放出烟花的梁夏本人,仿佛就立在金光里,漫天皆是“夏”字。 梁夏的夏。 ……她输了。 刘从文颓然。 她输给自己最瞧不上的小姑娘,从谋算到城府,她都比不过对方。 刘从文心里不知是何感受,只怔怔地望着梁夏,像臣仰望着君。在梁夏身上,她好像看见了大梁的未来,同时也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刘从文垂下头,已然认命。 她认命且服气,可不代表场上的其他人也心甘情愿等死。 这会儿投降已然无用,小皇上不会放过她们的。 而她们落得目前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李知庆叛变! 这个在锅开之时突然抬手掀翻了锅的人,是最该死的! 就算她们活不了,李知庆也别想好过。 混乱之中,梅知县心怀恨意眸光闪烁,趁没人注意,悄悄挪步绕到了李知庆身后,单手从袖筒中缓慢抽出短匕。 她就算死,也要拉李知庆陪葬! “梅知县是吧?”李钱突然出声。 他笑呵呵问梅知县,“我拿这个跟你换匕首如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绕了过来,并且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梅知县身边。 梅知县吓得一哆嗦,手一抖,匕首直接掉在地上,这时候再想捡起来就来不及了。 李钱往前迈了半步,脚尖刚好踩住匕首,“我送你个宝贝。” 他端手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球,大小够双手合掌握住,他把上面的栓子一拉,直接将球塞梅知县手里,同时伸手推了李知庆一把,“趴下。” 李知庆坐在长条板凳上,毫无防备措不及防,整个人被人一下从凳子上推下来,朝前趴在地上,磕的胸口闷疼。 梁夏,“……” 梁夏都心疼自己的大臣。 李钱也跟着趴李知庆旁边,见她想起来,伸手摁住她的脑袋,单手抱住自己脑袋。 李知庆,“……”李钱是刘从文派来暗杀她的吧?是吧? 而梅知县捧着球,也没见过,根本不知道这是啥玩意,更不知道两人闹哪出。 她捧着球还走到刘从文跟许平乐几人面前,问,“大人,您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人在局面逆转之后就抱团站在一起,现在梅知县捧着东西过来,都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眼。 梁夏瞧见了,默默抬脚往后挪了几步,双手熟练的堵住耳朵。 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 梅知县最惨,手臂炸碎了,脸都黑了,其余离得近的都被波及到了,全是脸黑头发焦耳朵鸣。 李钱松开李知庆,李知庆这才得以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掏耳朵,“怎么嗡嗡的。” 要是季晓系在这儿,她会告诉李知庆,嗡嗡的都是轻的,脸没炸黑就不错了。 李钱爬起来,伸手扶着李知庆坐回长条板凳上。 李夫郎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知庆从地上起来,他心一紧,快步过来,“妻主,可是受伤了?” 那地上还躺着匕首呢。 李夫郎眼眶都红了,蹲在地上上下打量李知庆。 李知庆光看他张嘴就是听不见声,侧头凑近了听,“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呢?” 不止她听不见,周边好几个官员都听不见。 李夫郎目光求助性的看向梁夏,梁夏朝沈君牧招手,同时解释,“暂时性耳鸣,缓缓就好了。” 九号也从外面回来,她到的时候,苍黄等十二侍卫已经把所有随从成功拿下。 九号瞧见了,眼底竟有些淡淡的失望。 苍黄,“?” 梁夏看向刘从文她们,淡声道:“把她们都绑了吧,带回京城,依律发落。” 说着抬手揉了下脖子。 沈君牧抿了下唇瓣,将手里的银枪递给报春,自己挽起袖筒,站在她身后接替她的手,帮她轻轻按摩脖颈附近。 梁夏眼里露出笑意,柔声说,“谢谢君牧。” 沈君牧抿唇笑。 江南神女一事,在沈琼花赶来后,算是彻底落下帷幕。 “我跟君牧秋后大婚,不能在江南久留,要准备启程回京了。”书房里,梁夏跟李知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