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的安安从千百庄内走了出来。她见到众人,忙就近朝裴迎华靠去,道:“夫人,小公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如何哄都哄不好。” 裴延怀里的杜青宁闻言自然是紧张的,正欲下来去看孩子,但被裴延给按住了。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爹娘都在,还轮不到你关心。”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乖乖的没再动。 相比来说,裴迎华就淡然的多,她只将啼哭不止的安安抱入自己怀中,冷冷地道了声:“这是我儿子。” 薄祁云闻言立刻眯起眼:“什么?” 裴迎华抚摸着怀中的安安,突然难得笑了起来:“这是我儿子。”似乎是因为很喜欢她的抚摸,安安竟是很配合的停止了啼哭。 薄祁云个子高,隐约可看到她怀中孩子的脸。 原来是这个孩子。 薄祁云没有忽视刚才奶娘唤的那声夫人,也想起之前她因为孩子被拐到昭王府,而去过昭王府一次。 他最了解她,她是个冷血的人,若非这孩子与她…… 裴迎华继续道:“你暂时可以不信,但以你的本事,你定然可以轻易的查出来,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言罢,她便抱着孩子越过他就朝千百庄里走去。 这一回,薄祁云没有拦她,但那紫色的衣袖底下,他的拳头却紧紧地握了起来,咯吱作响。他那双素来都透着风淡云轻之色的眸子,如今透着虽阴晴不明,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色彩。 裴延抱着杜青宁也朝里走了。 杜青宁则睁着清澈的眼睛,越过裴延的肩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薄祁云的背影,她有些好奇,这家伙心里的惊涛骇浪究竟有多大。 这时裴延突然更用力的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不让她去看薄祁云的背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知何时出现的蔚元顺,缓缓朝垂着眼帘的薄祁云走来。但他来得晚,只听到裴迎华刚才说的话,还不知薄祁云的北顺太子身份。 薄祁云抬起眼帘,负手面无表情的,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去。 蔚元顺伴着薄祁云前行,打量着对方的神色,突然笑道:“莫不是那孩子真不是你的?”当裴迎华说那是她儿子时,他第一反应便觉得那孩子是薄祁云的,可看薄祁云的反应,却又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薄祁云舔了下唇内壁,眼眸极为危险的眯了眯。 蔚元顺想到什么,又道:“哦,对了,本王记得你说过,你找了她四年,这孩子还真不可能是你的。”如此,那真是一件最悲伤的事,看来这小子伤的不轻。 蔚元顺仍旧看着薄祁云,眸中似乎有了些看戏的意思:“那你打算如何做?” 薄祁云凉凉的勾唇,幽幽道:“如何做?当然是弄死那个孩子。” 蔚元顺闻言,难得有了些背脊发凉的感觉。 序月水渊中,裴迎华抱着孩子坐在房间里,她眸中没有任何色彩,只望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一动不动。她怀中安安正转悠着黑黝黝圆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但多数时候都是看着她。 这时奶娘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的是一个药瓶。她将药瓶中的药丸倒在手中,轻轻从上头刮了一点沫,喂入安安的嘴里。 药终究是苦的,哪怕只是需要吃一点。安安吧唧了下小嘴,肉嘟嘟的小脸渐渐皱成了包子,他扁了扁嘴,又开始哭了起来。 奶娘忙将安安抱过去,去了偏房,打算给喂点奶解解口。 随着他们的离开,裴迎华站起身缓缓去到窗边,她仍旧看着外头的夜色,眸中透了些悠远的色彩。 她想起了她的过去。 她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流落到北顺的靇月会,只知道靇月会的统领舒遥是她的师父,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严厉的环境中被驯,让自己变得强大,忠于靇月会,忠于北顺朝廷。 后来小小年纪的她被比她大三岁的二皇子薄祁云选为了伴童,所以他是她的主子。从小到大,她的任务便是听命于他。他很爱欺负她,甚至到了不把她当人看的地步。她也任劳任怨的受着,因为她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