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一个道士,在外招摇撞骗,他借的自个在外头练出来的装神弄鬼的功夫,交好了几个在宫里头有实权的太监。那些个太监被他给糊弄的服服帖帖,几乎是言听必从。甚至把纪山给弄到宫里来,在景山那儿观景。 这一趟进宫,混到了后宫里头。后宫里怨妇极多,来个正常男人,烈火烧身的,又得不到皇帝的恩泽。这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和好几个宫女都有染。那天夜里一不小心从宫女住的地儿出来,没料想到那么晚了,竟然还有人,这才东窗事发。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在后宫藏匿多少时候。 事发之后,他肥起来的胆儿没了,东躲西藏,可惜这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一不留神就走漏了行迹,最后只能托把他弄进来的太监,继续将人给塞到大皇子仪仗队里头,求个好混出宫。 锦衣卫唯恐犯人的口供不够详实,把人都驾到火上烤,把那些个和他有交情的,帮他进出宫的太监全部都给招出来。 紧接着,那些个太监也被抓了来,几番拷打,终于把来龙去脉给整理成册,送到宣和帝面前。 宣和帝看过之后勃然大怒,他一把挥开了放在手里的茶盏,内书房里头,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出声儿。 “竟然叫外头的妖道窜到宫里来,你们东厂到底是干甚么吃的!”宣和帝突然冲侯良玉发难,“你们东厂难道不是宣称天下之事莫能隐瞒吗?现在朕的后宫都叫男人给混进来了!你们该有何话说啊?” 侯良玉早就料到自个必定要承受宣和帝的这么一番怒气,膝盖一弯,“奴婢有罪!”说着,就跪了下来。 冯怀在一旁冷眼看着,瞧着那司礼监大太监东厂厂公跪在地上,威仪全无,对着皇帝一个劲的磕头。 宣和帝的怒火却没有半点减弱,冯怀心里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候,呵腰道,“皇爷,这人精力有限,事儿一多难免有个顾及不周……” 这话无异是火上浇油,嫌弃宣和帝的怒火还不够旺盛。 宣和帝坐回椅子上,他瞧着地上的老太监,这么多年,侯良玉执掌东厂,从没出过什么差错,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人哪里没有个犯错的时候!但是东厂一个侦察不周,就叫外头的野男人给混进了宫,还在后宫里头胡作非为。 这么一次他已经是觉得怒不可遏,要是还来几回,恐怕这天下都要大乱了! “你还有甚么话说?”宣和帝敲着扶手。 侯良玉跪伏在地,磕头道,“奴婢实在无话可说,奴婢身为司礼监掌印,执掌东厂,更是大内内侍们的领头,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事。奴婢实在是无颜面对皇爷。” 宣和帝整个儿坐在圈椅里头,他盯着头顶上的幔帐,“罢了,你下去。” 侯良玉听到这话,迟疑了下。大内除了这么大的事儿,宣和帝暴跳如雷,甚至拿他这个管事儿的来撒火,他都不意外。可是这半句话都没有,就叫他下去,这就叫人捉摸不透了。 冯怀瞧着侯良玉缓缓退出去,冷不防宣和帝突然喊他,“冯怀,你说,东厂办事是不是力有未逮?” “东厂和国朝同寿,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出甚么纰漏,可能这次儿是那些不老实的太监作奸犯上,所以才叫钻了空子。”冯怀呵腰道。 宣和帝听后眉头皱成个大疙瘩,他靠在椅子里头,手指无意识的在光滑如镜的扶手上轻轻敲打。 冯怀一撩眼皮,瞧见宣和帝的那只手,心下明白宣和帝是对东厂不那么放心了。 这次儿他还算是满意,人是锦衣卫逮住的,虽然御马监没有占得头功,但比起东厂来,好了不少,至少没有表露出个错处。 东厂那边这会子恐怕是焦头烂额了。 * 外头乱糟糟的,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宝馨不过是在外头拿了个绣花棚子,就听到承乾宫里头被带走了好几个宫女,那些个宫女前几日被悄悄带走的,后来再也没有半点消息,好似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宫廷里头,从未有这么几个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