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会面对怎样的指责,季言湘不知道,她对他没有什么恨意,可今天到这个局面,她必须要将责任归属到他身上一部分。 深夜的雪总是带着无法祛除的刺骨寒冷。 在这样的温度下,没有人能扛过一个钟头,季平舟在里面,季言湘在外面,他们都在等一个自认为公正结果。 回到车里。 有暖气包裹,她的身子仍然热不起来,骨头缝里被密密麻麻的撕咬感覆盖,一切都在控制她的思绪,让她没办法不去回想曾经的种种不公。 但假怀孕这种事。 她真的不相信季平舟还能逃的过去。 时间迈过了六十分钟,对于谈判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漫长,季平舟能不能扛过去,她不清楚,但她有点熬不下去了。 在寒冷中。 人极容易犯困,季言湘裹了裹身子,思绪正涣散之际,门庭内一道光折射出来,橘黄色的,很暖。 这里的飞雪洋洋洒洒,很轻薄。 不像燕京那里,很沉,像冰块。 季平舟被保姆送出来,她伺候他撑伞,又拿了新的手套围巾,严密围裹好了,才送他到车旁,路上一个劲的劝他,可他脸上是那样冷峻的脸色,一度让季言湘以为事情成了。 等他开车离开了。 季言湘才降下车窗,探出目光,与保姆四目相对,她装出一副孱弱的样子,很容易博取同情。 “阿姨,怎么样了?” 保姆驻足车外,眉眼之间还是有心疼的神色的,只是不知道是在心疼谁,“好在舟儿心里有数,给劝下来了。” “劝下来了?” 话说的急,也太诧异。 一股冷风冲到喉咙,导致季言湘不住的咳嗽,还以为她是因为担心季平舟才这样,保姆苦口婆心的,“舟儿没事,从小到大,他坚持的事家里哪样没答应他?你别替他操心,过好自己的。” 在家里,季言湘总是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对弟妹都好,外表是如此,心里却早已腐烂不堪。 在昏暗的光线下,保姆看不到季言湘阴郁下来的眼睛,她在长辈眼中,就是个可怜的孩子。 “在那边还好吗?” 她还在询问。 季言湘却没有心情回答,有什么好不好的,对她来说,一切都麻木了。 缓过了一口气,她讷讷的,状态又差,却还是要问:“阿姨,你的意思是,就算方禾筝撒谎假怀孕,家里也能原谅他们?” “……怎么了吗?”阿姨不懂,“舟儿说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好,孩子根本不重要。” “家里呢,家里也是这个意思?” “他坚持……别人能怎么办?” 这样一来。 都清明了。 无论季言湘怎么折腾,都抵不过季平舟轻飘飘一句话。 她的命运。 一直是轻贱的。 这场暴风雪还没停,每个人都是受难者。 - 前后几天,去给裴简送食物的人一直是季舒,他们谁都没想过遮掩,这事传的很快,他们之间那层分明的关系,也越来越热烈。 家里不需要问季舒的意思,就知道她是想跟裴简在一起的,不然按照她的脾气,如果真的不喜欢,才不会管他的死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