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和他们一起走。” 纪心言轻轻嗯了声。 韩厉想了想又说:“那些金子玉器路上小心别露了白,到临淮先去趟府衙,替我问候一下俞大人。” 纪心言明白,韩厉与俞岩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这样做无非是让她有借口见到俞岩,让俞岩知道她要在淮安城定居。 这层关系虽远,但以后做事会方便很多。 韩厉这个人实在太拧巴了。他的关心是不是真的?他的冷漠是不是真的?纪心言已经分不清了。 她感念在心,一时情动,忍不住道:“大人,你很喜欢炎武司吗?” 韩厉看她,说:“只要炎武司在一天,我都不会离开。” 纪心言抿唇,低声道:“我以为原野至少不至于死吧。” 他确实是奸细,但也真心想投靠炎武司。 没错,反水的奸细不配得到重用,但只是得不到重用,怎么也不该轻易被抛弃。 这么狠的皇帝,这么无情的炎武司,根本就不是个好地方,好人进去也会变成坏人。 韩厉淡道:“原野是咎由自取,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妄想保住两边的人。这是他性格中的软肋,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 纪心言听着很不舒服。 她并不赞成原野的做法,但这个人毕竟跟在韩厉身边多年,哪怕养只小动物也该有几分情谊在。 他怎么能如此浑不在意。 她开口:“难道不是因为他心底还有一丝善念吗?” “是啊,他善良,所以只好他去死了。”韩厉轻描淡写。 纪心言摇头:“善良也能成为一个人该死的理由吗?” “没错。”韩厉回道,“善良、单纯、乐观……对有些人来说,这些都是错,都是该死的理由。” 纪心言嘴唇动动,呼吸有些急,她想狠狠地跟他争论。 善良单纯乐观,这些都不是错,错的是抹杀它们的人。 但她最终只是咬紧下唇,低喃道:“确实,很少有人能像大人这样。” 韩厉顿了下,抬眼看向她,问:“哪样?” 理智到无情,纪心言心想。 但她只敢在心里说。 她抿着唇,用沉默来回答。 然而韩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像是一定要等到下文。 纪心言清清嗓子,试图蒙混过去:“其实原野也傻,大人有办法去掉蛊虫,他若再等一等,就不至于……” 韩厉忽然笑了,冷淡地开口,戳穿她内心深处一个细小的想法。 “你在怪我,怪我没有救他。” 纪心言没说话。 是怪他吗?可能有点。 这一路行来,他对原野的态度,就像一个兄长照顾身边的孩子,有关心有督促有批评。 然而,他明明可以与原野互相协助去除蛊虫,却独自瞒了下来。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言,身边根本不需要有人,不管他表现的多么上心,血仍是冷的。 纪心言也怪自己,她分明知道韩厉是反派,却仍在相处中对他多了些期待,以为他骨子里并非那么绝情。 “没有,我有什么立场怪大人。”她讪笑着说。 “知道就好。”韩厉冷道,“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 纪心言怔住,茫然地看向他,好像没听懂似的。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韩厉终是受不了她的目光,移开了视线。 纪心言偏头看向别处,用力眨眨眼,轻声说:“我只是可惜,大人身边少了唯一一个关心的人。” 她低头笑了下,嘲道:“不过大人说过,你身边不需要有人。想来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惜,是我多事了。” 她快速起身告辞离开。 一出房门,落日的余晖从侧面照过来,刺得她眼睛疼。 她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