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是忽然想起前世,爹爹被没收兵权时,也是先被召回帝京,再慢慢被架空,所以才会这般担忧。 戚北落轻嗤一声,帮她擦干眼泪,又板起脸,佯怒道:“还有,你方才是不是喊错什么了?” “喊错......什么了?” 顾慈诧异地看着他,忽而心念电转。 适才她一时着急,像是将“父皇”错喊做“陛下”了...... “我、我当真不是故意的,不会有下回了,我发誓。”说着,便举起右手,煞有介事地朝天比出三根指头。 戚北落“嘁”了声,戳了下她额角,“你啊你!” 白她一眼,又从怀里摸出四封信,递给她,“这都是岳父写来的,老太太、岳母、你姐姐和弟弟,每人各一封,等待会儿到家,你就转交给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顾慈看着那叠信,心头微微发疼,钝钝地疼,可等这阵疼过去了,又溢出满满的甜。 两辈子加在一块,已经有多久没见过爹爹,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甚至,连爹爹长得什么模样,她都快忘了。 眼下梦想终于要实现,她反倒情怯。 这辈子,他们一家人竟真的能团聚了...... 眼泪再次决堤,她一手捂着眼,一手拼命捶他胸膛,似怨非怨道:“都怪你都怪你,你明明都答应过,不会让我哭了,怎的......怎的又、又把我弄哭了......” 戚北落淡笑着,任她捶打发泄,不气也不恼,待她稍稍安静下来,“嗯,都是我不对。”展开双臂,柔声道:“过来,到我怀里哭,乖。” 顾慈愕然抬眸,撞见他眉眼温柔如三月春风,徐徐融化她心中苦涩。 她很清楚,北境守卫事关重大,陛下是不会轻易让爹爹回来的,定是他上御前苦苦求来的恩典。 这世间,能一眼看透她藏匿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且肯不惜一切代价去帮她实现的人,两辈子以来,也就只有他一个。 她是何其幸运,能重来一世,同他做夫妻;又是何等幸福,能让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她再忍不住,埋入他怀中,不管不顾,将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像个迷失路途的孩子。 而他亦像个寻到孩子的父亲,耐心地哄拍她的背,一遍遍擦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在她耳边玩笑又宠溺地道: “傻瓜。” 待回到定国公府,顾老太太和裴氏早就领着顾飞卿,在门口等候。顾蘅和奚鹤卿也是今日回门,与他们同时到。 见顾慈抽抽嗒嗒,满脸泪痕,一家人大吃一惊,狐疑地瞧眼戚北落,忙将人拉回来仔细盘问。顾慈拿出书信解释完,便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顾老太太见过大风大浪,哽咽了两声,便沉住了气。 顾飞卿自诩是家中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背过身吸了吸鼻子,将泪珠憋回去。 “哎呀,这死老头,回来就回来,还学人家写信,能写明白么?”裴氏捏着帕子不停摁眼角,嘴里抱怨得厉害,捏在信封上的手,也紧得厉害。 顾蘅则直接哭成了个泪人,无论奚鹤卿怎么哄,都没用。 最后实在没法,他将人拉到角落,给她学了几声猪叫,又偷偷亲她一口,让她气得来打自己,没空再哭,这才勉强哄好。 午膳时,戚北落俨然成了大功臣,一家人又是给他夹菜,又是同他道谢,他都只谦虚推辞,说是皇恩浩荡,他充其量只是个传话的,不敢居功。 说完,便往顾慈碗里夹了片菜叶,叮嘱道:“多吃菜,不准挑食。” 众人相视一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