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失声痛哭。他把他的这么多战友,留在了S岛。 会师 1月29日晚上9点24分,在飞航大队的支援下,布津的第一辆海陆两用装甲车开上喀布岛。海军陆战队打出了令人叫绝的水平,陆军的小伙子都在拼命。油井大火尚未全部熄灭,对喀布的强攻持续到十点多才平息,紧急调拨的快艇把舟桥部队和其他主力官兵送上前线,先遣部队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第二波打击开始。10点40分,最后一个驻守喀布的纳斯雇佣军被击毙,当地人高举双手跪了一片,等待俘虏的命运降落在自己身上,期望可以苟活。 但是所有联络工具还是没法正常使用,雇佣军在总攻开始不久之后就销毁了所有联络查图尔的信号发射器,慕昭白带着技术员在喀布岛上转了好几个大圈,几乎一无所获。 T岛的爆炸已经渐渐平息,可见纳斯确实把这几个小岛当成了外交活子,用的时候可以吃掉布津,不想要的时候丢弃,毫不客气——它虽然希望联合布津内部的人员,在这场战役里彻底毁掉彭家和零计划没做干净的部分,但并没有给雇佣军足够的军火储备——这“留一手”非常老辣,布津说不出任何话来,死掉的人更不会开口。只是如今,连这点儿储备都丧失了,江扬相信剩下的雇佣军会更加凶残,退无可退的时候,人不要命,天经地义。况且,江扬至今不知道查图尔岛上到底有什么,不能贸然进攻。 苏朝宇和彭耀却知道了。 早在8点50分的时候,苏朝宇就已经泡在查图尔西边的海水里了。夜里的海水冷得像冰,即使特种兵也坚持不过1个小时就会出现低温体征,到那时,不死也会丧失所有战斗力,而且,16人的小队只剩下了7个,康源仍然杳无音信。肖海的夜光表兢兢业业地走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艰难地说:“没有看见彭师。”苏朝宇深呼吸,让自己抖得幅度尽可能小一些:“再等等。” 彭耀比他们到得更早,并且在登陆的时候顺手抄了一个小队的底。但是廖十杰的情况实在太差,整个脚掌已经快要变成黑紫色,按理说应该就地锯了,可是他们身边连把战刀都没有。海边的夜风能吹透骨头,彭耀他们脱下纳斯军服把廖十杰紧紧包住,安置在稀疏的树丛里,留下了所有能止痛和安抚神经的药物。“等我回来。”吴小京脱下防弹背心盖住廖十杰的脑袋,“我知道你能听见,听着,哥们儿,你还欠我上个礼拜看电影的70块钱呢,等回去还了再死,听见了吗?” 彭耀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背心穿上!” “不穿!”吴小京跳起来,“你管得着我吗?你老几?” “现在我是你老子!”彭耀用枪抵着他脑袋,“我等着你多活几分钟多杀几个人呢,穿上!” 吴小京用一些石块把廖十杰挡得更严密,然后拨拉开彭耀的枪口:“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你根本没胆子毙我,我乐意,你管得着我吗?” 彭耀运气数次,终于放弃,带队走在前面。他们是从一处隐蔽的大浪口上岸的,背面是查图尔的探照塔,前面是坚固的防线,而团队作战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让其他两队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夜色深沉,海浪声很大,他们没有约定任何暗号,也不敢轻举妄动,彭耀沉吟片刻,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妈的,有办法了,叫他们!” “班长——起床啦——打仗啦——”吴小京用夸张的口型小声说。 彭耀瞪了他一眼,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等待探照灯扫过这片之后,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基础上,突然跳上大石头,振臂高呼:“狼牙威武!”然后迅速卧倒。谁会知道他是认真的!吴小京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把他头朝下抓下来。本来以为彭耀在五秒钟内被查图尔守军轰成一块一块的零碎,但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彭耀已经安全地躲在石头后面了——只能说这种方式实在不是正常人能用的。 由于查图尔面积不大,基本可以在一处鸟瞰,因此这一吼,如同呼应般,东西南北立刻响起了清脆的枪声,却乱七八糟,不知道打哪儿好。探照灯徒然地在一定角度范围里扫来扫去,躲在石缝里的布津军人背对光线,自然十分安全,彭耀还用残了一只镜筒的望远镜关注着西海岸线。很快,守军就出动了一只巡逻小队,开始寻找入侵者,设置在查图尔八个方向的地面灯骤然打开,刺眼的光线让人无所适从。 彭耀带着吴小京他们悄无声息地沿着一段天然岩壁潜行,速度很快,偶尔停下来只是为了躲避探照灯。有一段没有海岸线守军的空旷地区,他们甚至是集合整队,齐步走过去的。虽然短短几百米,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探照灯经过或者有任何一个纳斯雇佣军看见他们的样子并且起疑,事情就会从偷袭立刻发展成毫无保留地,被围歼。 可是一般来说,人这一辈子,都是怕什么就偏来什么的。 彭耀他们第六次停下是在一处接近西海岸的转角岩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