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 他看起来瘦了不少,头发剃的短短的。 “没事,我不饿。”王思年顺口回到,看对方立着不动,又补充了一句,“吃点也行。”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延续着,一直到煮着老坛酸菜面的小锅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刚刚对门阿姨说,你今天不会回来了,我还以为我白跑了一趟。”王思年和他并肩站在灶台旁边,感觉许久未见的隔阂消除了些,于是开口说道。 “对,我这几天都住在医院。”唐宁说,用勺子搅了搅汤,“本来今天也不想回家了,但是医院没地方洗澡,所以才回来了。” “你生病了?”王思年有些诧异的问。 “我没事儿。”唐宁低声说,“是我奶奶生病了。” “啊?” 唐宁有些尴尬的笑笑:“我爸这次出事,本来是想瞒着我奶奶的。但是地方小,嘴碎的人太多,还是没瞒住。她一着急就腔隙性脑梗了,还好抢救的及时,现在在医院里恢复。” 他“啪”的一声关了火,把面倒了出来。王思年端起一碗,跟在他后面回到餐厅。 “年姐怎么有空过来?”唐宁努力笑笑,“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轮休。” “这样啊。” 餐厅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王思年正想着应该以什么样的开头来解释自己的贸然出现,而唐宁却在此时开了口:“年姐专程来找我,不光是为了吃一碗泡面吧?” 女人一愣,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大男孩会变得这么直白。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包里掏出已经被粉碎机绞的面目全非的纸条,然后单刀直入:“对不起。” 唐宁接过,仔细辨认出了那是属于自己的日记,没有作声。 “我男朋友,哦不,老公。”王思年想到身份的变化,改了措辞,“可能是一时失误,把日记……” “你们结婚了?”唐宁打断了她。 “还没办婚礼,但是领证了。”女人交代了情况,然后老老实实的认错,“日记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当时委托他去寄,没想到弄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专程来道歉。除了这本日记,其他东西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唐宁顿了一下,回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道歉的。怪我当时走的太匆忙,还麻烦你给我邮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家里出了变故。”王思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生怕伤到朋友的自尊心,小心翼翼试探,“你爸爸那边……” “还没开庭。”唐宁挑起面条吹了吹,努力若无其事的说,“匿名检举到纪委的材料非常详实,再说他本身也确实是犯了错,所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是律师说,如果能在开庭之前把挪用的公款如数补齐,对量刑也许有帮助,所以我最近都在忙着凑钱。” 王思年记得他当初离开的理由是因为“父亲出了些问题”,但对方在电话里含混其词,具体是什么问题,自己一概不知。 现在听上去,倒像是经济犯罪被人检举了。 她沉浸在这些崭新的信息带来的冲击里,而唐宁又说到:“我挺后悔没有和单位的大家好好道别的。当时光顾及着面子,老怕别人问我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想,面子算个p,还是朋友重要。” 这句话女人是认同的。 如果能挣脱面子这道枷锁,活得一定会肆意快活许多。但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这么做谈何容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