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却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在曾府接到了皇帝赐婚的圣旨,一时间,整个曾府震动了,曾元节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短暂的震惊后,曾元节悟了,那天在梅林皇帝并非是真的支持岑隐,皇帝定是明白了他的一片忠心,所以才会下旨赐婚。 曾元节以及当日在梅林的几个学子添油加醋地把那日在梅林的事传了出去,极尽渲染,表示皇帝有多么赏识曾元节,夸奖他是国之栋梁。 没几日,从松风书院乃至整个姑苏的士林圈已经人尽皆知了。 正月十三日,松风书院已经开学了。 七八个学子以某个青衣学子为中心聚集在书院西北角的一间厅堂里,一个个都是形容激动。 “宋兄,我看官家如今挑了曾元节为驸马,不就是因为曾元节一直奉承他吗!”一个灰衣学子神情不屑地说道,“自前日来了趟书院后,曾元节就再没来书院上课,怕是以为自己富贵前程已经近在眼前了!哼,瞧他那张狂的样子,简直就是小人得志!!” “可不就是小人得志!腊月里,就因为我们几个在延光酒楼与曾元节争执了几句,就被衙差拿下关在姑苏大牢整整三天才释放。既然我们无罪,孟知府自当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可是呢?还不就是这么和稀泥了!官家最后也不过是罚了孟知府些许俸禄,初十那日还不是照样带着孟知府出游,可见在官家心里,也不觉得孟知府有错。” “还有三皇子呢!”另一个蓝衣学子也上前一步附和道,“上次我们去沧海林为宋兄请命,三皇子殿下还威胁说如果我们再闹下去,就要除我们的学籍……现在看,官家还是对三皇子宠信有加,去哪儿都带着,说到底,那天的话是三皇子亲口说的,可谁又不知道这是官家的意思!”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令人齿寒啊!” 那几个学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义愤填膺,那一双双年轻的眸子里全都燃烧着一簇簇火焰,眼眸异常明亮。 “宋兄,你怎么看?!” 随着灰衣学子的一声问询,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宋彦维。 站在窗边的宋彦维负手而立,表面上神情平静,心里却不然,眸光随着思绪沉浮。 前日,也就是正月十一,书院开学前,他曾私下去找过他的老师江南大儒黄鸿泰,谈论过此事。 当时黄先生问他觉得皇帝如何,他也就把他这段时日的心里话都直说了,他觉得皇帝恶直好谀,好大喜功,虚饰浮华,而且还铺张奢侈。 彼时,黄先生看了他良久,最后说,他收到了一封无宸公子的书信。 黄先生把书信递给了他…… 宋彦维清晰地记得那封书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仿佛深深地镌刻在了他心里一般。 他的眸子变得愈发深邃,也愈发坚定了。 他环视着周围的那几个学子,不疾不徐地说道:“先帝遗诏的事弄得满城风云,可是到现在官家对外都没有一个说法,只是一味礼遇曾元节这等谄媚阿谀之人,官家的心意还不够明显吗?!” 他这句话落下后,四周登时静了一静。 其他几个学子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面面相看,那蓝衣学子率先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明白了,官家这是想用曾元节来控制士林呢。” “没错。”另一个学子立刻就附和道,“官家一直没有解释遗诏的事,看来就是心虚,那封遗诏想来是真的,是先帝留下的遗诏!” “官家逼宫谋反,得位不正,登基后的十几年来,战乱、民乱频发,各地灾害却得不到朝廷赈灾抚恤。这哪里是盛世,这分明就是国家衰败之相!” 那几个学子都是心有同感,一个个脸庞涨得通红,慷慨激昂。 宋彦维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了窗外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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