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进宫时给这种鱼取了一个名字:“火麒麟”。 也难怪督主对于这种鱼这么感兴趣,这就叫爱屋及乌! 安千户心中暗道,心里想着既然今日正好在此抄家,干脆这里的鱼儿给捞了,送去给四姑娘好了! 四姑娘高兴,督主也就高兴了!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厅堂里的众人神情与心思各异,有人含笑,有人沉思,有人惶恐,有人忐忑。 此时此刻,对于慕祐昌和楚青语来说,时间过得是那么缓慢,就像是时间被什么人放慢了一般…… 楚青语不时地看向慕祐昌,然而慕祐昌此刻魂不守舍,哪里有心思安抚楚青语。 楚青语的脖颈后,汗湿了一大片,背后的中衣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湿哒哒的。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眸里似乎是惊魂未定。 她一会儿想到了前生,一会儿想到今世,当前生与今世的画面交错着闪过时,她恍然如梦,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她心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岑隐那线条完美的侧颜,眼前恍惚了…… 忽然,岑隐动了,下巴微动,斜眼朝楚青语冷睨了过去。 眼眸烈烈,寒光四射。 楚青语心口一缩,忽然眼前一黑,黑暗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朝她笼罩而来。 她来不及呼喊,身子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耳边响起丫鬟凄厉的喊声:“二皇子妃!” 那尖叫声几乎掀破了屋顶…… 也几乎传遍了半个府邸,被关押在附近一个偏厅中的那些下人们更不安了。 天气越来越阴沉了,明明早上还是一片万里无云,天光大好,现在却是乌云罩顶。 “轰隆隆,轰隆隆……” 连绵的雷声敲响天际,震动了整个京城。 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 继安平长公主府与魏府后,今早连二皇子府也被封了,这个消息随着雷声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 各府的人都震住了,感觉像是连连砸下了几道天雷似的,一时人心惶惶。 除了要当差的人不得不出门外,各府的其他公子姑娘都被勒令留在府中不许出门,甚至于各府也不敢再派下人去打探了消息了,生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者让东厂误以为他们是同伙。 反正,少做少错,少出门少惹事。 这个消息也同样传到了此刻才刚刚出宫的耿安皓耳中。 “国公爷,今早您进宫后,二皇子殿下随后也进了宫,没多久就又出宫了,之后,岑督主就带东厂封了二皇子府。” 下属禀完后,飞驰的马车里就一片死寂,唯有外面的轰雷声还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华盖马车一路疾驰,车身也随之规律地微微摇晃着。 耿安皓大马金刀地坐着,眸光微闪,心道:岑隐莫非是疯了不成,逮谁咬谁! 二皇子也是,沉不住气!他在这时候进宫又有何用! 不过…… 岑隐他还真敢动手! 耿安皓嘴角勾出一个冷笑。 也是,到现在这个地步,岑隐已经是背水一战了,皇帝注定会放弃他…… 想到刚刚皇帝终于向自己服了软,耿安皓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马车里,他的一双眼眸尤为阴鸷。 父亲过世后,他如此艰难、如此隐忍,才撑到了今天这一步,现在轮到他把卫国公府扛起来了,让他们耿家再登峰顶! 待来年父亲的忌日,他终于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耿安皓压下心头的激越,抬眼看向了下属,问道:“俞振,西山卫戍营和京卫大营那边怎么样了?” 俞振登时眸子发亮,有些急切地抱拳回道:“国公爷,一切准备就续了,只等国公爷一声令下。” “好。”耿安皓的眸子更幽深了。 西山卫戍营统领王海山是父亲生前的亲信,去岁父亲打算起事时,王海山被派去了皖州镇压民乱,远水救不了近火。 有时候,耿安晧会想,当初若是王海山在京城的话,父亲是不是不至于葬身贼手;当初若非岑隐咄咄逼人,父亲被逼得贸然起事,又何至于如此! 耿安晧心底一片怒潮汹涌,徐徐道:“俞振,你亲自带人跑一趟!” “是,国公爷。”俞振连忙领命,眸放异彩,“国公爷,您就放心吧!” 跟着,马车的速度就在马夫的吆喝声中缓和了下来。 没等马车停稳,俞振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从亲兵手里接过了一匹矫健的黑马,翻身上了马。 之后,他就与耿安皓的马车分道扬镳。 马车往东,俞振往西,一路马不停蹄地出了西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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