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如同南柯一梦似的,自这世间消失了。” “后来听说宁王找到了你的尸身,与你死在一处。我却不信。” 我漠然道:“废话少说,我不认识你。” 朱雀皇敛眉垂眸,轻轻道:“你又……忘了我。你可知……这一生有五分之四的时间,都是在等你?时间过得好慢啊,我好怨,怨你总是抛下我,怨你总是忘了我。好不容易……你又……” 南宫无颜步入昭阳殿,冷笑:“皇兄,到了今天这般下场,你没想到罢?” 朱雀皇瞥了她一眼,道:“想到了。这个国家怎样,这个国家的气运如何,我不在乎。” 南宫无颜忽然崩溃,厉声道:“那你凭什么杀了母后,你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 “呵。”朱雀皇,“当初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南宫无颜泪痕斑驳,“我知道你罪无可赦、万死犹轻!我装疯卖傻、撒痴撒癫,将自己吃成一个人憎狗嫌的肥婆,为了今天,我昧着良心做下了多少杀孽,甚至来生我都不得好死!” “我要你死!”她猛然向朱雀皇冲去,小巧的袖剑露出狰狞的爪牙。 然后—— 人败剑飞。 朱雀皇单手掐住南宫无颜的脖子,将她提起,轻蔑道:“无颜?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造次?是谁给的你胆量?就算那老东西活着,你以为她会对你好?你不过是个她与父皇的兄弟通奸生出来的孽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当你是南宫无双,会被她当成心肝宝贝?!” 南宫无颜眼角落下一滴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倒提了钢枪,指着朱雀皇,冷冷道:“放下她。然后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朱雀皇立即放了手,南宫无颜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要杀我?不、不会的……” 朱雀皇眼中露出一点点希冀,“可不可以不杀我,让我做你的男宠?我根本不在乎朱雀国怎样,绝对不会生出一点报仇之心的。” 我毫无妥协之意:“你非死不可。”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仿佛翦羽的睫毛一颤,便凝聚了双眸泪水,骤然砸落下眼眶:“我不想死,我和你聚少离多,我还想多看你几眼……” “我这一生,真的……都用来等你了……” 我:“多看我几眼?那就是让我摘面具了,然后安心去死?” 朱雀皇破涕为笑:“好!” 他拍了拍掌,急收了情绪,吩咐道:“念秋,将鸩酒给朕呈上来。” 一位年老的宫女便从偏殿走进昭阳殿,恭敬地将托盘呈上。 “既然要死,我要选最唯美的死法,让你记住我。” 我摘了面具,他笑眼弯弯地向我高举起酒杯,眼神中倒映出我的模样,仰头将鸩酒一饮而尽。烟雾迷蒙的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影,朱雀皇慢慢走近,笑问,“可不可以死在你的怀里,小哥哥?” 他倚在我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痴痴盯紧我的容颜,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面颊,柔软的唇瓣轻颤着碰触了我的唇瓣,我面无表情地偏头躲开了更深的接触。他却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第一次偷袭成功!” 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朱雀皇便玉碎珠沉,零落芳华,倒在我的怀中,绝了声息。唇角还是微微上翘的,他走的很安详,我想,与龙皇一样。 为甚么呢?我不懂。 南宫无颜呆呆地看着她恨之入骨的皇兄身死,竟然不知所措,丝毫不见大仇得报的喜意,泪水重新流了出来。 “皇兄……”她轻轻唤道。 我低身将朱雀皇抱起,他衣衫很薄,又兼身躯瘦弱,抱在怀里都硌手,所以并不费力。 “你死了,我还靠什么活着呢……” 她的声音轻轻地,随风飘过来。 我:“你说的对,有时候,人是凭借仇恨活着的。” 南宫无颜:“我已经国破家亡了,孑然一身,形单影只,以后的日子,我可以凭借你活着吗?” 我歪头:“你恨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