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扭动着。 不多时,一颗白胖的大蒜就从蒜皮中滑了出来,然后整个儿被丢入口中。 “咔嚓~” 今年的新蒜,够脆,够劲儿! 他暗自点头。 浓烈的蒜香迸发开来,和嘴巴里醇厚的肉味碰撞,重新形成一股奇香。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就是这个味儿! 当中间的大骨头彻底脱落,祈安索性放弃筷子。 他在右手上戴了一次性手套,抓起大骨,在断面处用力嘬! 一下,两下,藏在深处的骨髓终于“嗖”一下钻入口中。 经过长期炖煮,骨髓早已饱吸汤汁,浓郁的卤料味道和骨香、肉香,连同骨髓本身的奇香,都混合在一起。 又浓又滑,还有点粘牙。 这是一团天下至美的琼浆! 祈安终于完全闭上眼睛,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捶了几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人这一辈子,不就为了这一口吗? 好多食客都发现了这位特殊的客人。 一开始大家还有点小激动,各种正襟危坐、梳头摆造型: 毕竟是大导演嘛,适当的尊重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几天观察下来,发现这位导演也跟普通人一样,会谢顶,会吃蒜,会从骨头缝里抠肉吃,会被烫得嗷嗷叫…… 嗨,本质上还是个人嘛! 李老爷子看罢,跟宋大爷迅速达成一致: 这人很会吃啊! 于是又对他形成一点微妙的敬意。 祈安继承了之前白鹤的“自闭症患者专用席位”。 他需要观察和思考。 大家不怎么打扰他,他也不大跟谁说话,就是每天缩在角落里暗中观察,时不时低头狂写。 有时候余渝下班回来,还会看到这位大导演蹲在外面墙角,一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边挠着头跟人打电话。 祈安有个习惯,一旦遇到问题就爱挠头。 年轻那会儿是抓头发,但现在……只能挠头皮。 像所有饱受脱发困扰的人一样。 他每天都会极其固执地将脑袋周边部位的一圈头发往中间梳,雷打不动地执行“地方支持中央”的战略。 但北方风大,他又爱挠头,往往出去一趟,回来时就成了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抖搂开的鸡毛掸子: 硕果仅存的几棵秀发狂乱地支棱着。 然后他又会执着地重复之前的过程: 梳头,挠头,梳头…… 那天下大雪,余渝又忘了带帽子。 进门之前,他习惯性甩了甩头发。 无数积雪纷扬而下。 余渝刚要开门,就听背后传来幽幽一声,“小伙子,你很狂嘛。” 余渝:“……” 指头缝里还夹着烟屁股的祈大导演,正直勾勾盯着他浓密的头发看着,眼底满是明晃晃的嫉妒: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为什么有人有如此浓密的头发! 他每天掉的,都比我头上的多吧? 余渝飞快地往他头顶瞟了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最近祈导的“秀发”,仿佛又稀疏了一点。 廖初亲自过来开门,满面狐疑地看着这两个面面相觑的人,“站在外面干什么?” 不冷吗? 余渝赶紧进去,走了几步,很小声地问廖初,“他为什么不戴假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