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孟观潮将事情一再延后。 大老爷闲闲看戏。 到末了,孟观潮终究是没拧过六部官员,勉勉强强地答应启用长兄,通过皇帝册封大老爷为户部郎中,命其到浙江上任。 大老爷心情大好,心情愉悦地赴任。 徐幼微却在想,这个人,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再见到。 对她而言,可喜的是小日子又在月初如期而至,日子对上了。 孟观潮留意到,亦是满心愉悦。 夏末,皇帝不管母亲,径自传旨,要见一见他的四婶婶。 徐幼微连忙按品大妆,去宫中面圣。 九岁的皇帝,胖嘟嘟的,但样貌粉雕玉琢,大眼睛神光充足,是个极漂亮的男孩子。 皇帝对貌美又娇弱的四婶婶一点架子也无,一见就投缘,把自己平时喜欢吃的糖果、点心全部唤宫人备齐,让她吃,没多久,两个人就认真讨论起膳食茶点的优劣来。 孟观潮在一旁瞧着,嘴角一抽一抽的:俩吃货凑到了一起……麻烦。 而他不知道的是,妻子在见到皇帝之后,心绪有了莫大的起伏。 当夜,曾经梦见过的事,再一次在梦中出现: 皇帝长大之后,在宫外得遇女子林漪。那件事,梦境鲜活,她听到了君臣两个的对话。 林漪的出身,非常上不得台面——是名动京城的花魁。让孟观潮震怒的不是这一点,是皇帝自觉理亏,要禅位于太傅,携林漪到清净之处,过自己的清净日子。 那时候,孟观潮的身体情形已经很不好了。数年征战、镇守边关,又如何都不肯善待自己,病情严重。 他殚精竭虑地安排身后事,为皇帝做最缜密的安排,可他亲手拉扯大的帝王,却动了那样的心思。 当时听皇帝态度坚决地说完打算,他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耳刮子。皇帝不躲不闪,嘴角立时淌出鲜血。 他仍是不解气,又将人拎起来,狠踹一脚。 皇帝身形飞出去,立时呕出一大口鲜血。 “我想要什么,再容易不过,不需要承任何人的情。我不稀罕的,谁送我都没用,不收。”他说,“这皇位,你不想坐也得坐。这一番责罚,我只恨迟了数年。你要是有出息,等我身死之后刨坟掘墓便是。我在一日,你就别想任意妄为。” 不怕,什么都不惧。 在这尘世只剩了至交相伴之后,没有任何事能成为他的顾忌。 都气成那样了,还是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想法子给皇帝收拾烂摊子,回身落座,语气透着万般疲惫地说,不过是想与有情人长相厮守,不丢人。女子出身再不堪,也不是她的错。今年皇上大婚,但是,她要换个身份,见过她那张脸的怕是不少,人前也要换张脸。你不想永远失去她的话,就照我安排行事。 皇帝擦去嘴边的鲜血,看着他,很久,随后膝行到他面前,抱住他,哽咽着说我错了,闷闷的,已满脸是泪。 他敛目看着皇帝,很久,继而俯身,手碰了碰皇帝清晰地印着指痕的面颊,问,疼么? 皇帝摇头,继而失声痛哭。 皇帝大婚两年后,战捷回返帝京途中,帝师孟观潮溘然长逝。 帝悲恸欲绝,为帝师守灵八十一日,出殡时,扶棺而行。 . 第27章 满心悲凉中, 徐幼微恍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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