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了几个人过去。皇后得了闲,记得好好照应照应他们,别出了岔子。” 朱后闻言,眉心微结,心下暗惊。表面上应了声“是”,心底却是惊涛不止。 这一回,陛下不仅自己亲自拨了人手过去,还特地敲打自己,叫自己“别出岔子”,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陛下瞧着李络那张与他越来越像的脸,按捺不住了? 果然,皇帝叹口气,道:“络儿的容貌,如今与朕看起来是如出一辙。他虽双腿有疾,但朕仔细一想,他到底也是李氏后嗣,过去种种,终究有些是薄待了。” 朱后笑笑,道:“陛下仁善周到,这些年没能照顾妥当,是臣妾的错处,还请陛下责罚。” “这又哪里是你的错?”皇帝摇摇头,“分明是洛氏的错。”提起这名字,他似乎还有些咬牙切齿,“若非洛氏不知好歹,朕又怎会怀疑洛儿并非李氏血脉?如今瞧洛儿与朕生的这么像,倒是不会有错了。洛氏固然有罪,但络儿却确确实实是朕的孩子。” 见皇帝还是将纯嘉皇贵妃记恨在心上,朱后小舒一口气。看来陛下倒是不曾对纯嘉的事情起疑,只是因李络的长相才有所动摇罢了。 前段时日,纯嘉皇贵妃一案的人证跑脱了,朱后本就在为此头疼着。要不是为了拿捏裕贵妃,她也不会把人性命留的这么久。谁知节骨眼下,那人竟生出翅膀来逃得无影无踪,叫朱后现在都有些惴惴不安的。 只要不查纯嘉皇贵妃之案,那便不要紧。多给李络拨几个宫人,那就拨吧,再将长定宫修葺收拾一下,陛下心里舒坦就成。于是朱皇后慢慢地点了头,端庄道:“陛下说的是。” 镂花窗外有清清细细的笑声,原是福昌公主领了几个小宫女,正在屋檐下头踢花毽子玩。飞起的毽羽红艳靓丽,上下翻飞,很是显眼。皇帝多看了几眼,又问:“皇后,朕记得朱家的阿嫣是福昌的伴读?” 朱皇后没想到他话锋转的这样快,愣了下,答道:“回陛下的话,正是。嫣儿进宫也长久了,人机敏懂事,陪在福昌身旁很妥当。” “是个好姑娘,马上要及笄了吧?皇后记得与大舅说说,将她留一留。”皇帝眯眼从镂花窗里望出去,“几个皇子都到了适婚年纪,老二倒是早早娶了侧妃,可余下几个都还没定下人。” 朱后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那是自然的。”至于朱嫣到底留给谁么,那当然是淳儿了。其余几个皇子,母家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来头,也配得上朱氏一族嫡出的娇娇小姐? 皇帝说罢了,总算安下了一颗心。他收回了眼色,道:“好了,叫几个小的进来吧。饭进了一半被赶出去,心底总归不舒坦。” “哪里的话!陛下来了,福昌一定高兴。”皇后笑说,“小厨房上还有陛下爱吃的糖熘饹,陛下不坐下来一道吃两口?” “不了。”皇帝摆摆手,“朕去关雎宫坐坐便是。”罢了,便朝贤育堂外头走去。朱后听皇帝说起“关雎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曲膝纳福:“臣妾恭送陛下。” /// 自这日后,宫里头忽然变了风了。 五殿下李络的长定宫忽然热闹了起来,皇帝一气拨了十来个宫人过去使唤。这些人俱是从皇帝跟前直接调过去的,过都没过朱后的眼,心向着谁,不喻自明。 皇后也不恼,反倒顺应着陛下的意思,叫内务府抽时间去将长定宫破破落落的屋顶修了,有什么缺的漏的也全得补上。 一时间,这位双腿有疾、不受宠爱的宫女之子,成了宫里唇舌浪尖的谈资。岐阳宫里也是,几个宫女暗地里都悄悄在谈,说五殿下只怕要翻身了。 琴儿去谨姑姑手里领了月银回来,推门便嘀嘀咕咕说道:“小姐,你知不知道,近来五殿下风生水起,名声大的很?” 朱嫣正坐在桌案后清清静静地摹字,她本擅簪花小楷,字迹清冽娟秀;但因自小帮着福昌写功课,也练就了一手仿写的本事,左手字能写出旁人七八分轮廓来。她将笔头在砚台里晕了墨,随口道:“他能有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