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兴抱着穆远脱下来的华丽嫁衣,无奈地看了看溪明。溪明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伸手将嫁衣小心翼翼地展平,叫身后服侍的小侍接过去收好。 “收好了,等公子有空了再让公子试。”溪明淡淡说道。 “哼,这个穆封也太没眼色了,没有看见公子正忙着试嫁衣,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来通报。”晋兴年纪尚轻,如今刚刚来伺候穆远尚且不适应,加上他还不如穆封得穆远看重,因此心里很是不平衡,此时经此一事,忍不住对着溪明抱怨。 溪明听了倒是没有盲目附和,反而淡淡一笑劝慰道:“晋兴,穆封是公子身边的人,自然要比我们懂得伺候的。” 晋兴毕竟不比溪明老练,此时闻言一头雾水,对于溪明这番‘高深莫测’的话也不认同。只是溪明年长于他,身份也更尊贵些,他才没有反口争执。 溪明奉命筹备穆远的婚礼,这会儿穆远出去了,他只好接着去整理其他的东西。 “三姐,”穆远不管不顾地跑出去,到了大厅才发现父亲也在,一时间只好收敛自己的激动,装作是稳重的样子。 “数月不见五弟更是神采奕奕了。”穆璋高兴地说道,随即走上前来单手用力地抱了抱穆远。 穆远用力回抱,瑰阳在一边儿看着他们姐弟俩直流眼泪,也没有出言斥责。 良久之后,穆璋才不舍地放开了穆远。此时穆远一错眼,看到了穆璋身后跟着的魁梧女子,惊喜地脱口而出道:“铁托,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那叫铁托的魁梧女子则是湿润了眼眶,哽咽道:“末将听说将军要成亲,再也不会会北漠去了,所以就求着三将军带我一起来了。” 铁托一个铁血女儿,一向是流血不流泪,在战场上受过多少伤,几时有人见她落过泪呢? 正是人道女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如今她一向敬仰的穆远即将嫁为人夫,知遇之恩再无法报答,也难怪她这样硬朗的女子都要哽咽。 穆远见状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来京城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与北漠有关的人与物,于是便生出了一种错觉,以为离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纵然有几分不舍,也不是忍不了的伤痛。 可是此刻见到铁托,往日里纵马疆场、恣意放荡的回忆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叫他想到日后只能在京城的深宅大院里困守着,日复一日蹉跎着时光,心底一阵一阵难受起来。 “哭什么?我成亲是喜事,难道你不是来祝贺的吗?”穆远厉声喝道。 铁托那样一个铁塔般的女子,抽噎忍住了流泪的冲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咧着嘴对穆远道:“将军成亲我自然高兴,铁托是个粗人,在将军面前失礼了。” “铁托,你快收了这幅表情吧,真是难看的要死。”一个少女俏皮地讥诮道。铁托回头看了她一眼,果然冷静了下来。 那发言的少女正是穆远二姐的长女,穆斐。她生在边关长在边关,如今跟随着她三姑穆璋在一起。她虽然从小与穆远不够亲近,但是却也是听着穆远的传说长大的,对于自己这个舅舅也是很是钦佩向往。 “夫人,公子的嫁妆礼单已经拟好了,明叔请您亲自过目。”晋兴说着递上了一张大红烫金的礼单。 瑰阳接过看了几眼,转头对着穆远道:“我过去瞧瞧,你们姐弟俩先叙话吧。” “是,恭送父亲。”穆远与穆璋齐声道。 “穆封,你去为三姐她们安排住宿的房间去,叫人好好收拾。”穆远送走了瑰阳,对着身旁侍立的穆封吩咐道。 “好嘞!公子,我一定给三小姐和小小姐安排最好的房间。”穆封油腔滑调地答应道。 “你们连夜赶来,一定也累了,有什么事情等休息好了再说。”穆远转头对穆璋等说道。 “不妨事的,小舅舅,我们都是武人,连夜奔袭都是惯了的。用不着这样麻烦。”穆斐笑着说道。 “是了,那你们就自便吧,反正也是在自己家里。要是想在府里逛逛也可以,不然去拜访你穆府拜见一下你大姑也好,正好穆清还在府里,叫他带着你去。”穆远对着自家的后辈,话也多了起来,无微不至地安排起了这些琐事。 穆璋见状对着穆斐使了个眼色,穆斐心知三姑是有话要说,便知趣地带着铁托离开了。 “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你跟我来。”穆璋见穆斐离开,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