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永宁公主已经死了,莫非你要连成王和刘太妃也不放过?那我也能告诉你,成王现在正在带兵造反,刘太妃已经在宫里,被皇帝赐死了。” 少年愣了一愣,显然没料到司徒九月突然说了这么多事,而这些事也是他之前闻所未闻的。他在国公府呆的这些日子,连下床都不能做到,那些小厮也不与他说话,稍微亲近一些的,也就只有司徒九月了。 司徒九月看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就问:“你还没告诉我,你说要做的事是什么?你可不能在这里惹麻烦,虽然我救了你,但我也不是菩萨心肠的好人,你要是连累了这里的人,就只能现在就离开。” 阿昭一下子笑了,他道:“司徒大夫请放心,我不会报仇了。既然仇人已了,再去追究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我还有父亲,现在仍在家乡,我被永宁公主囚禁在私牢里折磨了快一年,这一年,想来我父亲以为我早已死了。等我稍微好一些后,会想办法回家乡见父亲一面,死去的人已经不可能活着,但至少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的模样,这份坦荡从容令司徒九月也忍不住侧目。世上许多原本风光的人,一夕之间遭逢巨变,人生跌至谷底,变得惨不忍睹,往往就会性情大变,或是悲愤,或是一蹶不振,总归不会很快走出来。 阿昭的人生,想来就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但这般沉浮间,司徒九月竟然找不出一丝阴霾。他极快的接受了过去,也极快的走了出来,仿佛从来不曾经历过痛苦的事一般。 司徒九月突然就有一些明白,赵轲所说的,姬蘅在永宁公主的私牢里,独独将这人救了出来的道理。她原本还不信,姬蘅如何会主动救人,但这少年年纪不大,心境却比大多数人来的坚定和豁达。 他看着司徒九月,笑道:“司徒大夫总是说自己是毒医,修的是毒而不是医。但天下间,拿药箱的人未必不会杀人,拿刀的人也未必不会救人。司徒大夫虽然修的是毒,但救了我,对我来说,就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他目光明亮坦诚,笑容真挚,几乎要晃花司徒九月的眼睛。司徒九月别开眼,心想这少年实在单纯,教人不知道说是愚蠢还是可贵。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现在不能走的太远,如果可以,应当让你家人来接你。” 少年的声音微微低了一点,顿了一会儿才道:“家里只有家父和家姐,家姐去世后,我也不见,不知道父亲后来怎么样,有没有上燕京。我也不知,所以才想回去看一看。” “你家乡在什么地方?”司徒九月问。 “襄阳桐乡。” “桐乡?”司徒九月一怔。 “怎么?”阿昭看向她。 “没什么,只是有些耳熟而已。”司徒九月摇了摇头,心中却想,那不是姜梨之前审查案子的地方么,就是那桩来自桐乡的案子,牵扯出了永宁公主,才有了后面的人。 或许下一次看见姜梨,可以让姜梨来询问这少年的家人。还有那桐乡县丞薛怀远,既然已经恢复神智,做县丞做了那么多年,自然也认识桐乡的人家。薛怀远现在和叶明煜住在一起,可以让薛怀远来国公府,看一看这少年,说不准二人过去还是旧识。 心里想这些事想的出神,司徒九月都没有注意阿昭。直到被阿昭的声音惊醒,她回头一看,阿昭看着她,问:“司徒大夫,你怎么了?” 司徒九月这才惊觉,在这个陌生的少年身上,她实在花费了太多的心思。 或许只是因为他笑起来太过单纯热烈,甚至有些难得的稚气。即便遭受伤害仍旧豁达温暖,令她想起漠兰的太阳。 她已经忘却的,短暂而又快乐的岁月。 司徒九月站起身来,道:“没什么。”她提着药箱,都不顾给阿昭上了一半还没上完的伤药,自顾自的匆匆出门了。 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似的。 …… 姜梨回到燕京城第五日,听说成王的兵马到了燕京城百里外的野地了。 有出城的百姓们看到,将此事告知,一时间燕京城人心惶惶,成王来势汹汹,他的兵马黑压压的,据说一旦攻进城里,势不可挡。 姜梨仍旧没能出府,姜元柏实在是管的太紧,就连姜老夫人也得了空闲就让姜梨去晚凤堂,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最近燕京城乱的很,让姜梨不要到处乱跑。门房守得这般要紧的情况下,姜梨就不能去叶家。赵轲又不能,若是赵轲在的话,姜梨还能让赵轲夜里想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