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似笑了声,笑声极浅:“不在这不就是帮忙了?” 第三次给季清和量体温的姑娘手差点一抖,她默默垂脸,在记录本上记下数据,觑着空,速战速决道:“烧还没退,退烧药还是要按时吃。别受凉别吹风,我晚上再来一趟。” 她收起额温枪,合上医疗箱时,想了想,说:“其实有条件最好还是去医院挂针,见效快。”但目前这情况,从街头走到街尾都难,还不知道医院有没有人上班。 沈千盏也考虑过这事,见她收拾好医疗箱要走,亲自送了几步。 将人送到门口,沈千盏留步,目送着对方从楼梯间离开,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 季清和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他是气色里缺了点气,眼睑下方有青倦色的疲惫,瞧着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架势。 沈千盏照顾着他把药吃了,可惜酒店停电停水,矿泉水没法加热,还是凉的。喂一个病人喝冷水,她良心上有些过不去,琢磨着酒店应该有用煤炭烧开的热水,当下便要下楼取水。 不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季清和截了话头:“醒这么早,睡够了?” “没。”沈千盏算了算自己回房后从躺下到闭眼花费的半个多小时:“勉强闭了会眼。” 要不是惦记着他在发烧,她能一觉睡到下午开会才醒。 季清和见她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剧组租用酒店的标准是什么?” 沈千盏疑心他在嫌弃这里环境差,想了想,说:“那得看人。” 季清和往床侧移了移,拍了拍床沿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下说。 这举动太自然,沈千盏险些不受控制地坐下去。 为掩饰尴尬,她左右张望了眼,假装刚发现季清和睡了这个房间里最狭窄的折叠床,故意做作地问:“苏暂和明决怎么舍得季总睡这张小床?” “嫌床小?”季清和眸色微深,低笑道:“换张大的也不是不可以。” 狗男人,真是一有机会就努力不正经。 沈千盏没接他的话,也没顺他的意,眼神转了一圈后,没找到昨天发现的那把沙发椅,只能嫌弃地掀开苏暂揉成一团的被子,在床边坐下。 季清和的本意就是多留她一会,见状,半点未恼:“你刚才说得看人?怎么看?” “一看资方,资方钱给的多,制片人的手头就宽裕些。二看演员,无论拍电视还是拍电影都有个漫长的拍摄周期,大咖位的演员要求五星级酒店、度假山庄都是常有的事,谈好了就得兑现。但除了演员,其余人从导演制片到剧组工作人员都会另择平价经济的酒店。”她勾了勾鬓角那缕散发,说:“像我这样又抠又穷的,挑选的酒店跟这里差不多。” 季清和昨晚和苏暂聊了一宿,什么都聊得不深,又什么都聊到了。无论是对沈千盏还是制片人的职业都多有了解,闻言,顺着她的话,一路往外抛着砖。 沈千盏本就善谈。 尤其自昨晚那番谈话后,她对季清和的态度明显转变不少。 两人都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沈千盏意外发现,放下对季清和的戒备和成见,他是个很好的交谈者,既能耐心倾听,又能有效提出意见。 譬如《春江》目前所遇的困境,季清和虽不是从制片人的角度出发,但他站在商业角度上提出的战略性自救方案也非常可循——降低拍摄成本,可以选择与合作方长线发展,以缓和目前资金紧张的困境。 “雪下不了几天了。”季清和把玩着手机,低声道:“这场冷对流过去后,就会升温,灾区恢复是迟早的事。” —— 临近下午开会前,苏暂终于回来了。 见沈千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