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房间和季清和说话也不觉得奇怪,边吨吨吨喝掉一瓶水,边气喘不匀地分享他今天所遇到的惊魂一刻:“雪把广告牌压塌了,那些生了锈的铁架子差点全砸车上。要不是我刹车及时,季总这辆大宝马可就有去无回了。” 明决比苏暂斯文许多,他顾忌着沈千盏也在,颇有几分约束,无论说话还是站位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没他说的那么惊险,事实上,小苏总不刹车,整辆车可能完好无损。” 季清和这才看了两人一眼,问:“车怎么了?” 明决回:“小苏总急刹后,车轮打滑,原地转了半圈,撞碎了车灯。” 苏暂一听这叙事口吻明显是将他当成了肇事者,生怕季清和张口让他赔钱,赶紧撇清:“这么大一个广告牌砸下来,谁还能淡定地继续往前开啊?没见扬起来的雪快跟雪崩一样厚了,你要是这时候一油门冲进去,就不是碎个车灯这么简单了,那是追尾!” 明决瞥他,罕见地因意见相左,露出个不屑的神情。 苏暂一张小嘴还在叭叭地为自己洗脱嫌疑:“物资车可就跟在我们车后,我这边要是追尾了,物资车能幸免?再说了,这么大的广告牌,不知道有多少根钢筋,多少吨的重量。” 沈千盏没耐心听两人吵出个结果来,拍了拍苏暂的肩,打断他的话:“谁握方向盘,谁负责。有异议吗?” 苏暂瞬间耷拉下眉眼:“灯灯你没心!我们讨论的是谁负责的问题吗?我们讨论的是技术层面的应激反应!” 行,还是她多管闲事了。 沈千盏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人。 —— 下午开会时,沈千盏将上午与季清和闲聊时商讨出的方案一说,各方反应五花八门。 沈千盏提出与影视城签长约,减少《春江》场地的租金,或以投资入股的形势,让影视基地减免租金,享受分成。 有忌惮苏澜漪的,有质疑策略可行性的,还有嫌弃影视城规模不够满足拍摄需求的。 沈千盏本就只是献策,拿主意的是萧盛不是她。 任这些人吵得天翻地覆,反复商量,她借了宋烟助理的游戏机玩了一下午的贪吃蛇。 散会后,《春江》的导演叫住沈千盏,给她提供了个信息:“影视城东南角紧邻民国街的那片空地在搭景,景搭了一半,我听萧制片说你在筹备献礼剧,你改天可以去那里看看,没准适合。” 沈千盏随口应下,等人一走,回头寻了苏暂,一起回去。 —— 当晚八点左右,沈千盏刚就着那点可怜的生活用水洗漱完毕,门就被敲响了。 季清和站在门外,开口就是一句她没法将人拒之门外的告别:“我明天回去。” 沈千盏有些意外:“车不是坏了?” “所以提前走。”季清和倚在门口,问:“不让我进去叙叙衷情?” 沈千盏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留他自便。 不出意料,她前脚刚进,季清和后脚跟上来,关了门。 有了昨天的教训,沈千盏洗漱完仍穿得整整齐齐。酒店停水停电,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她将苏暂傍晚送来的水果推过去,自己倚着桌角,臀部半挨着桌面,边拈起水果切片边看他:“烧退了?” “低烧。”他坐在椅子上,握过她的手,将水果送进嘴里。 被迫喂了他一片水果的沈千盏顿时气笑了:“你要不要脸啊?” 房间里点了瓶香薰蜡烛,光源昏暗得像随时会熄灭的枯草。 季清和稍稍抬了眼,目光落在她黑暗都挡不住的明艳脸上,笑道:“还能更不要脸。” 沈千盏剜他,光眼神杀他还不够,她抬手就拧,从手背拧到手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