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晴也没出声,其与众人也只能默默噤声。 一时间,萧容华接受着来自四处审视的眼神。那些凌冽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刀子朝她飞来,让她有种如置冰窟的无助感。 过了好一会儿,景帝才沉沉开口,“柳氏,你已经死到临头,若还敢胡乱攀诬,搅扰是非,朕定要你死无全尸。” 柳选侍浑身一颤,忙跪在地上,举起手至对天发誓道,“陛下,妾身发誓,是萧容华在背后怂恿妾身的。妾身自知身份低微,有意想要找个高位妃嫔当靠山,所以萧容华跟妾身提起这事时,妾身为表投诚之心,这才叫小李子去给盛妃下药。妾身说的句句属实……” 她顿了顿,目光在场内找寻了一番,最后落到萧容华身后,“绿芙呢?陛下若不信,大可找绿芙来问问!前几日就是绿芙找到妾身的!” 面对景帝和皇后询问的目光,萧容华强忍住心中的悲愤,答道,“今日是红药当值,绿芙在云台殿内照看祯儿。” 景帝瞥了一眼柳选侍,冷声吩咐道,“来人,将绿芙拿来。” 长福公公应下,立刻安排太监去了。 萧容华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 景帝说的是将“绿芙拿来”,这个“拿”字,说明他心中对柳氏的话信了一大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又跟绿芙有什么关系。 萧容华只觉得心口一阵又一阵发冷,眼皮也跳了起来,仿佛已经预料到前头有个黑漆漆的陷阱,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绿芙很快就被人从云台殿押了过来。 一见到这乱糟糟的情况,再看到自家主子那苍白的脸色,绿芙的嗓子也一阵干渴。 她刚被按在地上,柳选侍就迫不及待逼问着她,“绿芙,你说,你快点告诉陛下,是萧容华派你来怂恿我。你当时是不是跟我说,盛妃卑贱宫女出身,没资格越过萧容华。你说啊——” 绿芙身子紧绷着,像是完全没听进柳选侍的话一般,只垂着脑袋。 柳选侍见绿芙不说话,哭着朝景帝道,“陛下,你若不信,可叫人将妾身如意轩的太监小项子和宫女彩鹃找来。当时绿芙来找妾身时,他们是瞧见的,他们可以当人证!” 她这急急证明的样子,完全不像在撒谎。 如果真的是演出来的,那这柳选侍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些? 盛南晴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椅子的圆扶手,静静地瞧着这一场跌宕起伏的戏码。 唯恐天下不乱的安贵嫔一副唏嘘的模样,叹息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依嫔妾看,这柳氏应该没撒谎。唉,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还亏得盛妃娘娘对萧容华你多次相救,没想到你背地里却这般算计她……萧容华,你真是好会做戏,莫说盛妃,就连我们这些人都被你那姐妹情深、温柔知礼的样子给糊弄了呢。” 萧容华一向好脾气,此时也红了脸,忿忿的看向她,“安贵嫔慎言!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没给我定罪,你这般急切给我扣帽子,是何居心?” 安贵嫔撇了撇唇,拿着帕子轻轻按了按唇角,“我只是替盛妃娘娘鸣不平。” 一直沉默的盛南晴扯了下嘴角,语气平淡的说,“安贵嫔大可不必。” 一句话直接把安贵嫔也噎住。 她眸中闪过一抹忿色,轻声嘟囔了一句不识好歹,讪讪的闭了嘴。 萧容华感激的看了盛南晴一眼,盛南晴抿了抿唇,面容还是淡淡的,那双清澈黝黑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怀疑或者相信。 景帝直直的看向地上的绿芙,目光阴沉骇人,“说,萧容华到底有没有让你唆使柳氏谋害盛妃?你要是不肯说实话,朕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帝王之怒,实在慑人。 绿芙总算是抬起头,她没有立刻回答景帝,而是转向萧容华,朝她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 周遭静默无言,除了脑袋磕在花砖上的声音。 萧容华面色凝重的盯着这从小相伴在左右的丫鬟,胸口波动的情绪让她的声音有几分发颤,“绿芙,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芙眼中满是泪水,哽咽道,“主子,是奴婢对不住你。是奴婢瞒着你,私下里去挑唆了柳选侍……” “绿芙,你!!”萧容华美眸圆瞪,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身后的红药赶紧上前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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